除了死,沒有辦法可以除掉的癌……
待我冷靜下來時,天色已入夜。
房間裡黑漆漆的,我什麼都看不到,只能感覺到梁聽南身上的溫度,以及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藥味兒,和我不熟悉的體味兒。
梁聽南肯定是看得到我的,所以我的頭剛一動,便聽到了他的聲音:“感覺好點了嗎?”
說著話,他身子一動,四周亮了起來。
我記得玄關裡的燈其實挺亮的,但在我看來,它挺暗淡的,是那種陰惻惻的白。
就和太平間一樣。
在這樣陰冷的白光中,只有梁聽南的臉是溫暖的,他望著我,目光和煦得就像永遠也不會到來的春天。
大概是因為我只是呆看他不說話,梁聽南又放柔了語氣,問:“感覺好點了嗎?”
我點了點頭,這會兒也回過了神,說:“我得走了。”
“不準走。”他用手擦著我的臉頰,說,“咱們出去吃晚飯。”
我搖頭,說:“我不能害你。他會打死你,我……”
他忽然捧住了我的臉。
我下意識地縮起脖子,屏住呼吸,怔怔地望著他。
我完全看得出,他是想吻我。
事實上,他的唇已經近在咫尺。
“人活著就有機率死,”他的手指摩挲著我的臉,目光溫柔如水,“吃飯有機率被噎死,喝水有機率被嗆死,你我站在這裡,房頂也有機率會掉下來。”
他說到這兒,微微彎起了嘴角:“我想要挑釁一頭野獸,也有機率會死。但它比吃飯喝水要安全多了,因為一輩子只有一次。”
我說:“這件事不是這麼論的,是我……我根本就不應該告訴你。”
“你應該告訴我。”他很開心地笑了起來,“我很榮幸,至少我能排在第二位。”
他的額頭抵住了我的,語氣開始有些含糊:“你總是這麼恐懼,我不敢嚇著你。但其實我是個很庸俗的男人,我寧可自己捱打,也不想我心裡的女人跑去找那些阿貓阿狗。”
“……”
我的腦子又開始混亂了,下意識地垂下頭,避開了他的眼。
梁聽南終究不是繁華那種人,他鬆開了手,說:“咱們先去吃點東西,我也有點餓了。”
梁聽南家離F.H科技圈很近,附近有很多高階飯店。
我和梁聽南選了一間人最少的,坐下點了幾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