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動筷子,坐在屋子裡等。
望著那盤餃子,想起繁華上次餵我的樣子。
那時也是在這間病房,也是在這張餐桌。
如果我沒猜錯,那天郝院長叫他去取什麼注意事項,他應該就是那時知道我的病的。
想起這個,我便有些呼吸不暢。
我不應該再想它了。
我應該學學他,學他輕而易舉地就可以抽離。
成功的人都是善於冷靜、善於斬斷、善於控制和玩弄別人的。
我起身來到浴室,打算洗把臉。
站在洗手檯前,一眼就看見了鏡子裡的自己。
在荒島上困了幾天,我的臉都被太陽曬爆皮了。
又在ICU躺了幾天,瘦了很多很多。
頭髮長出了參差不齊的一層。
看上去,真是又病態,又醜陋。
腫瘤暫停生長又能怎樣呢?這幅樣子……不過苟活罷了。
想到這兒,我看向洗手檯上用來刷牙的玻璃杯。
那只是一隻普通的鋼化玻璃杯,在燈光下反射著熠熠的光。
我拿起它,沒有經過太多猶豫,便用力往地上一砸。
伴隨著“喀嚓”一聲脆響,玻璃杯化為碎片。
我彎腰挑了個大些的碎片,站起身,對著鏡子,比到自己的脖子上。
我媽媽很會選死法,割開頸動脈後,不到一分鐘人就會昏迷,神仙難救。
唯一的缺憾是,血會噴得到處都是。
很髒,就像那天的夕陽。
我閉起眼,微微用力。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我毫無防備,嚇了一跳,本能地拽開了門。
頓時愣在了原地。
病房門口,一個人影正疾步走進來。
他可一點也沒有重傷的樣子,仍是那麼高大,穿著黑西裝,我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他的臉瘦了一些。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