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就是我們之間最大的分歧,你又為什麼不願意放過我呢?”綾小路平靜地看著對方,並沒有因為她的動作為難生氣,又或是喪氣難堪,“我們早就對彼此心知肚明,也沒有辦法說服對方,那就都給對方一個自由暢快不好嗎?”
見綾小路這麼油鹽不進,万俟瑤原本還能維持笑容的表情也沉下來了。
蛇尾鷹相當不安地扭動身體,發出了擔憂的叫聲。然而除了綾小路願意給它一個眼神,万俟瑤確是粗暴無比的隨手將一隻朝他們探頭探腦的靈獸給掐死扔出去讓別的靈獸撿食,接著將冰涼且尤帶著鮮血的手掐在綾小路纖細優美的脖頸上。
“我的過去、現在、未來都被你們掠奪光了,你們憑什麼道貌岸然的說著赦免的話?”万俟瑤的表情扭曲,彷佛想透過綾小路的容顏去看另一個存在。說話越來越激動,手中的力氣也越來越大,“我從此失去作母親的能力,我的孩子不像我的孩子,就連拉拔一下我孃家的人也不願意,不是白眼狼是什麼?”
綾小路本就有傷在身,前面要不是因為有蛇尾鷹與內心的震驚扛著,恐怕現在早就已經撐不住,基於失血過多的原因昏過去。
“你搞錯前因後果了,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或你看到的那樣。”綾小路從以前就搞不清楚對方在想什麼,直到父親不堪其擾與溝通無法選擇離婚後,距離讓他們彼此看得更加清楚,也更能夠理智客觀地去判斷真實情況,“被逼到退無可退的人是我們,不是你。”
“你才是真正的脅迫者,並且以自己的好惡為最優先的考量,把自己的逾越建立在別人的身上。”雖然這樣說很殘忍也很沒有禮貌,可綾小路忍了對方前一世,這一世可不想要輕易地將自己的權益給放開,被掐死也不要把話說明白,“天道既然讓我來到這裡,就證明我跟你的關係已經切割乾淨。”
讓子女開口與父母做出切割的動作,這並不是誰都有勇氣的。無論如何,在前世的他們的確有血緣關係,並且相當親密。綾小路從小到大都是由母親路女士帶大,反倒與父親綾博士關係甚遠。
可等綾小路開始上學,開始接收外界的知識後,這才發現很多她過去習以為常的事情,其實是完全不合理的。
母愛化為牢籠,架空其他親緣關係表現的機會,然後斬斷綾小路的社交機會,企圖透過自己身為大人所握有的權力把女兒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但她畢竟生了一個聰明早慧的女兒,綾小路毫不猶豫地向父親與學校求助,並且藉此一舉脫離母親的束縛,最終走到那個位置上,與父親做了圓滿的交接。
然而綾小路最為疑惑的是,路女士無論聰明程度還是能力,都不像是有可能跨越時間軸與大小世界精準地過來找到自己的人......那麼她是怎麼辦到的呢?
──與此同時,一股充盈的力量透過靈契的紐帶,悄聲無息的滋潤綾小路的身軀,並且將她因為蛇尾鷹所受的傷都給緩緩地治療起來,隱隱地在綾小路的面板表面做出一層殼般的保護。
是小雕像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