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幾天裡,秀吉和利家每日都在礦洞裡工作十多小時,好在管事僧人給他們定的工作標準雖然是普通工人的兩倍,但相對這兩個少年來說,並不是很難完成,當然這主要是利家的體質出色,包攬了兩人的大部分工作。
兩位少年不知道的是,每天他們下工回到住處的路上,都會有一雙血紅的眼睛遠遠地跟著,甚至有幾次,那鬼物躍躍欲試,只是每次都會被大雄寶殿方向傳來的震懾氣息驚退,而在礦山那邊,由於有十多頭狼妖坐鎮,這鬼物也不敢過於靠近,就這樣幾天時間,竟是完全無從下手。
那鬼物顯然頗為焦躁,只是無論是那些狼妖,還是大雄寶殿中的神秘存在,都不是它能對付得了的,只能是無聲地咆哮著,按捺性子,等待合適的進攻機會。
終於有一日,它發現那個又矮又瘦的少年在下工的路上,離開了他的同伴,走到路邊一處角落,掀起衣袍下襬,對著牆角就是一泡老尿。
鬼物見機會難得,從陰影之中激射而出,大雄寶殿中傳來一聲洪亮的鐘聲,震得它險些在半空中散開,但它雙目紅光四射,硬接了這一次攻擊,它這些天來已經無比確信,這少年身上的東西對自己有著無比的好處,為此和那大雄寶殿中的存在硬碰一記是划算的。
就在它快要碰到秀吉的身體的時候,一道金光閃過,鬼物只覺得眼睛花了一下,在睜眼時,已經看不見那瘦小的少年了,只知道自己身在一處熟悉的天地之間,遍地都是屍體,有人的,也有妖獸的,滿山遍野,血流成河。
它在一堆人類的屍體中間看到了一個雪白的軀體,幾萬年前的痛苦再次充斥著它的內心,它張開巨口:“蘩!”
隨即它驚訝地閉上了嘴巴,幾萬年了,自從幾萬年前,那個身披鐵鎧的人類用一杆長矛從它的嘴裡插進去之後,它就再也沒有聽到過自己的聲音了。
“原來你的真身是一匹馬啊,那一位是你的妻子嗎?”
鬼物轉過身,看見了一個它最憎惡的種族:一個人類。
雲中毫不在乎地左顧右盼:“這場戰爭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我從來不知道在瀛洲,人類和妖族之間發生過這麼慘烈的戰爭,雙方的死傷得有上千萬吧,怪不得能夠形成那麼大的魂晶礦山。”
“你是誰?這裡又是什麼地方?”鬼物嘶吼著。
雲中一臉的驚訝:“我是誰?這幾天你不是一直在打我的主意嗎?至於這裡嘛,”雲中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悲憫,“這裡是你的夢境。”
鬼物沒有聽懂,但它覺得自己應該殺死眼前這個人。
於是它現出了真身,是一匹七八米長的黑色駿馬,張開大口,向著那個可惡的人類猛衝了過去。
雲中擲出了龍牙長槍,正中鬼物的眉心,撕心裂肺的嗥叫聲中,鬼物的軀體開始虛化,整片天地也開始虛化,包括其中的雲中。
雲中幽幽一嘆,左手一揮,已是回到了儲物戒中,那匹黑色駿馬死後怨念形成的鬼物已是被他煉化。
雲中手捧太極圖,長舒一口氣,將一股濁氣排出體外,那是那鬼物幾萬年的執念和怨念,至於那純粹的真仙階的靈魂力量,已是被雲中全部吸收。
“施主,可來大雄寶殿一見。”一個恬淡的聲音在雲中識海之中響起。
雲中並不驚訝,剛才誅殺鬼物,不可能不驚動大雄寶殿之中的存在,儘管敵我不明,但是撒萊曼說過,對方必然早已發現了自己的存在。既然知道自己的存在,卻並未將河童手下的妖兵妖將引進來圍殺自己,那麼去見見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