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穗拂曉驚呆在原地,在此之前她從未聽玉燁說及此事,此時她同眾人一樣愕然,見玉燁望向她的目光,她心頭一顫,長久以來匯聚在心中的千愁萬緒化作綿綿細雨,一雙美目中滴下淚來。
玉燁慌了神,忙安慰道,“怎的哭了?”
“我……”穗拂曉抽泣起來,她喜極而泣的模樣落在眾人眼中,大家心中都感慨萬千,蕭瑟感嘆道,“良緣由夙締,佳偶自天成。”
眾人紛紛站起來舉起酒杯朝玉燁與穗拂曉道賀,在所有人的恭賀聲中,墨非呆呆地望向師父的臉,他寵溺的眼神,溫柔的笑容,此刻都是向著另一個女子,胸口突然劇烈地疼起來,一種溫熱的東西在眼裡打轉,眼前模糊一片,這一瞬間,她聽見,心碎成兩半的聲音。
忽然手腕被人一把拉住,墨非只能瞧見前方那雙靴子帶著她往前走,她亦步亦趨地被他緊拉著,聽見身後恭賀的聲音越來越遠,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後廚。
子楚趁眾人慶賀之餘將墨非拉到無人之處,方才他見到她泫然若泣,這幅模樣落在他人眼裡不知會怎麼想。
墨非從牆壁上滑落在地,“對不起”,口中喃喃吐出這三個字,讓子楚看著心疼,她明知不能如此,可眼淚卻不爭氣地往外冒。
“不要說對不起,無人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你控制不住,我也控制不住。”他蹲在墨非的面前,溫柔地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珠,將她輕輕攬在懷中。
“我不是……有心的……我真的……不是……”眼淚洶湧流出,染溼了子楚的肩頭,究竟是從何時她有了不該有的念頭,她渴望一直留在師父的身邊,可是穗拂曉仙子的出現才讓她意識到這是妄念,是執念,是超出師徒之情的禁忌之戀。
在塔木山和花界,她更加認清了自己的心意,回來後她一直躲著他,不敢見他,極力壓抑內心的期翼,可越是壓抑,那期翼卻如同千條萬條河流匯聚成滔滔江海,讓她無力承受。
“我知道……我都知道……”子楚拍著哭得停不下來的墨非,他心中難過,卻無法苛責她,那個男子待她的好他見過,他們在一起的時光怕是她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一道彩虹。
芸兒才發現不知何時墨非不在了,子楚也不見了,她問青玉,“你哥哥呢?”
青玉環顧四周,見座上那兩人皆不見了,眯眼笑道,“許是和墨非去哪了說話了。”
“說什麼話還要避著我們?”芸兒噘嘴,撓撓頭。
“當然是……不能讓我們聽見的悄悄話。”青玉擠眉弄眼,與芸兒相視一笑,這番話落在魅漓的耳中,他心中更是落寞。
笑卿長老與眾人開懷暢飲,今日的壽宴是他這些年過得最開心的一次,
不僅徒兒要成親了,就連徒孫也定親了,這真是雙喜臨門。
按照天宮的規矩,成親前新郎新娘不能見面,直到迎娶當日,穗拂曉的孃家人在很遠的地方,她說爹爹年邁,腿腳不方便,等成親後再同玉燁一起去看望他老人家,且這門親事早在之前爹爹就應允了,有師父做主,爹爹也不會反對,穗拂曉一席話說的也在理。
笑卿長老點頭答應,他說這門婚事便由他作主,待玉燁與穗拂曉成親後再去澶淵見穗老,紫宸讓穗拂曉在成親前暫居鳳鳴臺,既然她的親人都不在,她們便是她的孃家人,穗拂曉緊拉著紫宸的手,感激地望向她,口中說道“謝謝好妹妹”。
待酒喝完,墨非與子楚還未回來,笑卿長老喝得酩酊大醉,玉燁與蕭瑟一左一右地攙扶笑卿長老迴天宮。
臨走前,玉燁環顧四周,未見到墨非的身影,似乎方才她就沒了蹤影,連同子楚一起,他臉上露出悵然若失的表情。
穗拂曉走到玉燁跟前,羞赧地望向他,再過七日他便要成為她的夫君,她也要成為他的妻,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夙願,如今終於成真了,心中似乎開出一朵花兒來。
“這幾日就辛苦你照顧師父了……”望向眼前這張俊朗的面孔,一如她初見他時的模樣,她掩飾不住內心的歡喜,嘴角上揚。
“你……等我……”玉燁望向一臉嬌羞的穗拂曉,心中愧疚。
見魅漓仍在席上自斟自飲,小白陪在他身旁,玉燁走過去,對魅漓說道,“成親那日其他人可以不來,你一定要來!”
魅漓聞言抬起頭,勾起嘴角道,“放心,我定會來的,不親眼目睹你們進洞房我如何死心?”
玉燁搖頭輕笑,和蕭瑟扶著笑卿長老離去,他們走後,紫宸對芸兒使了個眼色,芸兒會意,扶起青玉,道,“與我一起進去坐坐,我那兒有好玩的東西給你看。”
青玉好奇,和芸兒、紫宸一起往屋裡去,只留下穗拂曉與魅漓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