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良來到別苑時,見一個女子披頭散髮朝他奔來,竟是那位叫做墨非的姑娘,只見她雙目通紅,面容猙獰,是蛇妖!他大驚失色,將腰際的佩劍解下,師尊得知他佩劍被毀,便賜予他這把破邪劍。
正值午時,烈日炎炎,白若良手持劍柄,將劍身微微一轉,一道強烈的白光折射到蛇妖的面上,蛇妖眼不能視,下意識舉起衣袖,遮住雙眼。
“別讓她跑了!”魅漓捂著流血的手腕從房中奔出來,方才他將沉睡的墨非抱至塌上,不曾想她竟張口一把咬住他的手腕,在利齒撕咬下頓時血流如注,他才意識到此人並非墨非,而是蛇妖。
“臭道士,敢礙我的路,我要殺了你們!”蛇妖的眼猩紅一片,她張開十指,尖銳鋒利的指甲朝白若良的面上襲來。
“妖孽,來到我秋月觀,還敢口出狂言!”白若良將破邪劍抵在身前,擋住蛇妖的進攻。
魅漓見狀,生怕白若良誤傷了墨非,若這副身子損壞,墨非要修煉近百年方能修成人形,他大聲說道,“小心,切莫傷了她!”
白若良只好以退為進,以守為攻,在師尊救人之前他不能斬了蛇妖,也不能傷了這花精,蛇妖見他面露遲疑,動作遲緩,知他心中所想,愈加狂妄,招招式式密不透風,直取白若良的性命。
白若良一個不小心,被那蛇妖的利爪抓傷,胸前頓時五道血印,他一夜未歇,再加上昨夜施法過度,體力尚未完全恢復,此時已有些疲憊,那蛇妖趁此空檔,利爪化作一把短刃,直戳白若良胸口而來。
只聽見“砰”地一聲,一把利劍斬斷了蛇妖的利爪,見那鮮紅的指甲落在地上瞬間化為烏有,蛇妖用另一隻手捂住發痛的手,憎恨地朝那人望去。
“等你出來,我必定要將你剝皮抽筋,再放入油鍋裡煎炸,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魅漓手持承影劍惡狠狠地說。
“哼,怕是等不到我出來了,大不了與你的小娘子同歸於盡,想必魔君心中也捨不得吧。”蛇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流血的指尖,得意地笑。
“若不是非兒救你,你現在早已屍骨無存,她好心救你,讓你不至於千年道行毀於一旦,你卻恩將仇報,不覺得羞恥麼?”魅漓厲聲言道。
蛇妖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羞恥?這個詞著實有趣,既是妖,哪還有廉恥心,魔君不如也捫心自問,我不信魔君走到今日這個位置,不曾害過人,不曾將全心全意待你之人……推入萬劫不復之地?”
“你……”魅漓臉色驟變,她如何知曉,殊不知這是蛇妖慣用的伎倆,揣測人心,以達到迷惑的目的。
蛇妖見魅漓的異樣,心下了然,看來她誤打誤撞,猜對了魔君的心
事,只是她並不知那個被他推入萬劫不復之地的人是何許人也,不過也無妨,這世上的人或妖都有弱點,只要能抓住他們的弱點,便能一招斃命。
“這種被人利用的滋味兒可不好受,叫人痛徹心扉,傷心欲絕……”蛇妖故作唏噓,見魔君怔在原地,她藏於身後的另一隻利爪幻成一把長劍。
那蛇妖的話字字誅心,魅漓已然忘卻了眼前之人的身份,見墨非泫然若泣地指責他利用她,他身形一顫,久久不能言語,這是他深埋在心中的秘密,恐有一日會被她知曉,越來之不易的幸福越讓人害怕失去,他惶惶不可終日,盼著她永遠不會發現他曾經對她的所作所為。
“當心!”忽然一個聲音傳來,魅漓醒過神來,才發覺墨非手持長劍朝他刺來,眼中帶著決絕的恨意,他本有機會躲閃,但他沒有,那把長劍直直插入他的腹部,鮮血瞬間迸發,傷口的疼痛遠不及她持劍刺向他眼中的寒意,小白見魅漓受傷,急得嘶嘶叫。
白若良見蛇妖提劍砍向魅漓,驚呼一聲,本以為他聽到自己的喊聲會錯身躲過,不曾想他竟然呆立在原地,硬生生捱了這一劍,這是為何,以他的法力不至於會躲閃不及,白若良想不明白。
他支撐起疲憊的身體,欲上前制服蛇妖,卻見一個白色的身影迅如疾風,從身邊掠過,見到那人的背影,白若良脫口叫出他的名字,“溫生!”
溫生在十道黃色符籙上快速畫符,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接著雙手行訣,口中喃喃唸咒,那十道黃色符籙飄至半空中,似紙片人一樣緊貼在蛇妖的額前、腦後、雙臂、雙膝等處,蛇妖原地怒吼,卻無法掙脫符籙的控制。
溫生拔出腰間佩劍,反持劍柄朝蛇妖頸後用力一敲,蛇妖癱倒在地,溫生單手托住昏迷中的少女,心中的柔情化作一壺清酒,醉人心扉,少年雙頰染上紅暈,心中竟有了從未有過的期許。
“兄臺,你的傷勢如何了?”白若良走到魅漓身側,見他捂住腹部,露出一副黯然神傷的表情。
“無礙,她怎麼樣了?”魅漓搖搖頭,他踱到溫生旁邊,見墨非雙眼緊閉,臉色蒼白。
“只是暈過去了,大師兄,師尊怎麼說?”溫生再一次望向白若良,他真心不願見到這個善良的墨蓮精被蛇妖所害,眼下能救她的只有師尊了,可師尊今日召他們去他房中,臉色微沉,只是叮囑他們莫要宣揚秋月觀住下身份不明之人,其他的並未提及。
“溫生,你為何會在此處?”白若良板著臉問,方才見他在危難時刻如行雲流水般的施咒手訣,白若良雖嘴上不說,但心中暗自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