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龍馥之在這個叫做蒙衍的少年面前卑微的模樣,墨非不悅,雖說他看上去腦瓜子好使一些,可昨日他明明見到他們欺負龍馥之卻置身事外,聰明又如何,心眼不好的人她一點兒也看不起。
“堂哥好,”墨非敷衍地朝旁邊的少年微微點頭行禮,見到龍馥之惴惴不安的眼神時,心裡動了氣,為何要在此人面前膽怯,她揚起臉,望向旁邊的少年,露出頰邊的梨渦,看上去嫻靜地說,“龍馥之大病初癒,不宜久坐,請堂哥改日再來看他,可否?”蒙衍笑了笑,這個少女臉上的表情變得這樣快,真是有意思的很,他很識趣地站起身來,言道改日再來探望。
龍馥之受寵若驚,欲下床送客,被墨非攔著,道風大,不許下床,龍馥之只好讓墨非送堂哥出門。
在長廊中慢步前行,蒙衍忽然轉過身,正在身後做鬼臉的墨非躲閃不及,被抓個現形,伸出的粉舌還未及時收回。
“之所以在屋裡不敢看我,原來你長成這般模樣。”蒙衍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望向滿臉通紅的少女。
“哼,我就長成這樣,別以為龍馥之怕你,我可不怕你。”墨非揚起頭,兩手叉腰,惡狠狠地瞪過去,但殊不知撅起的嘴和紅彤彤的臉在蒙衍的眼裡愈發動人,叫一個剛剛成熟的少年悸動不已。
“你是唯一一個不怕我的女子,”蒙衍低下頭,雙目注視著她的臉,墨非的心跳慢了半拍,可仍執拗不肯退縮,“不過無妨,我喜歡”,說完,伸出手颳了一下那個微微翹起的鼻尖,轉身離去。
“你……你……”在明白他說了什麼後,墨非惱羞成怒。
雖不明白情愛之事,但龜爺爺的話本子裡講紈絝子弟如何誘拐良家婦女,就如同今日這般,自己居然被調戲了,墨非氣得跺腳,她慶幸自己長在東海,若是長在西海,早就被多情的西海公主和太子折斷花枝寄相思了。
晚膳時,龍王聽說龍馥之身體不適,白天一直留在屋裡休息,眼下見龍馥之和墨非一起過來用膳,擔心地問他身體如何了,若實在不舒服就不要硬撐。
“明日御火第二試,你們要去看嗎?”龍王問。
“我想明日在房裡練習,不去了。”龍馥之答道,方才下長廊的階梯時仍感覺身體有些不適,師父也道這幾日還是在屋裡靜養為好。
“我也不去了。”不知今夜是否又會被魅漓喚去練琴,墨非身心疲憊,眼看琴藝比試已經要開始了,不知為何魅漓哥哥卻不讓她懈怠。
“也好,輪到琴藝比試時,只消將你師父平日教給你的彈出來就好,莫要逞能,知道麼?”龍王對龍馥之說。
今日在賽場上,見龍族的少兒郎個個表現卓越,熟練操縱火龍的法術讓人歎為觀止,尤其是西海的侄兒蒙衍,他的法術已經到了和他們這群老傢伙實力相當的地步,見和他比試的幾個孩子或多或少都受了傷,最嚴重的已經離開了龍躍島。
雖說比試不免會受傷,但今年的比試尤其激烈,儘管他和另外幾個龍王強調比試旨在切磋技巧,點到為止,但年輕人血氣方剛,勝負欲太強,讓龍王不免擔心起琴藝比試。
用完晚膳,玉燁和龍馥之一起回到房中,藉口指點他琴藝為他療傷。
“現下感覺如何?”玉燁慢慢收回掌心的法力。
“不疼了,我明日可以練琴了嗎,師父?”龍馥之慢慢直起身。
“別急,你這幾日莫要練琴,一旦用力必會對身體有所耗損,多臥床休息,悶得話看看琴譜,會對你比試有幫助的。”玉燁安撫小徒弟緊張的情緒。
他不知讓龍馥之繼續參加琴藝比試是對還是錯,今日他在賽場上,儘管看不見那些後生噴出的火龍,但也能感受到他們精湛的御火術。
尤其是西海的那個少年,他修為深厚,在年輕這一輩中當屬佼佼者,但他操縱的火龍威猛強悍,傷了對手卻豪無悔意,相比善良敦厚的龍馥之,那個孩子太桀驁不馴了,有點像少時的魅漓,不知在琴藝比試時,若龍馥之和他對上會有怎樣的後果。
十日後,御火和御水術的比試在緊張的對決中終於結束了,兩場比試的勝出者皆是蒙衍,龍族的長老們恭賀西海龍王教子有方,西海龍王摸摸下巴的長鬚,露出滿臉得意的神情,叫其他幾個龍王好生羨慕,為何優秀的偏偏是別人家的孩子。
三個龍王落寞離去,北海龍王忽憶起明日的琴藝比試,問東海龍王馥之是否明日上場,東海龍王點點頭,南海龍王是個大老粗,他忿忿不平,這兩場比試叫老三出盡了風頭,明日讓馥之好好表現,畢竟師從玉燁,那可是三界中琴藝最高之人,也讓老三看看還有人比他兒子更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