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牧夫眼神變幻不定,看了一眼霍春秋離去的方向,道:“還是不要管別人了,找農兒要緊。”兩人不再停留,繼續向前走。
拐過一片深林時,驀然從林中傳來馬蹄聲,一個馬伕駕著馬車從兩人身旁經過。馬車上簾布緊閉,香氣襲人,似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秋雙心望著馬車,又愣住了。農牧夫好笑地看著她,問:“師妹,又怎麼呢?難道你懷疑商羽落在馬車裡?”
秋雙心搖搖頭,道:“商羽落就算找代步工具,也只會騎馬,而不是優雅地坐馬車了吧。我只是覺得,馬車內有一股熟悉的氣息。”
馬車越走越遠,卻是往武陵鎮的方向而去。車裡,聞宗萱望著身邊已昏睡過去的勞桑心,眼神深沉無比。
同一時刻,樹林的另一邊,夜未央和霍嫣華無助地在原地等著救兵。然而,他們等到的卻是不速之客——剛剛重傷勞桑心的韓令風。他重傷勞桑心後,便打算去武陵鎮找莊伏樓和孟傳情算賬,半路才想起時剛打鬥時,勞桑心並沒有使用殘陽劍。為了尋找殘陽劍,他又折了回來。
夜未央一看見韓令風走了過來,心裡就冰涼涼的,低聲對霍嫣華道:“剛才讓你走你不走,這會兒想走也走不掉了。”
霍嫣華問:“他是誰啊?”
夜未央道:“江湖人,反正是來者不善。”
韓令風瞧著地上的兩人,在驚於霍嫣華容貌的同時,上下打量著夜未央,覺得有些眼熟。凝目想了片刻,指著夜未央道:“我想起來了,我在莫邪大會上見過你,當時勞天被神像震飛,是你救了她。你們是一夥的!”
夜未央心中暗罵:老匹夫!記性那麼好乾什麼!抬頭笑道:“原來是盟主大人啊,失敬了。”話裡雖客客氣氣的,心中卻想:他來這裡絕非偶然,難道六日是被他所傷?
韓令風慢慢靠近兩人,冷笑道:“還真是冤家路窄,既然你和勞天是一夥的,就一同下去給他陪葬吧!”說完,抬手運功,勁氣直達手心。
夜未央冷靜地看著韓令風,笑道:“盟主就那麼確信勞天已經死了嗎?”
韓令風道:“早晚得死!”雖然沒看見勞天的屍體,但他確信對方已被自己重傷,不死也活不長了。
夜未央道:“那可未必,以勞天的個性,今日她不死,日後必是你亡。”
韓令風抬手劈向夜未央,冷然道:“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見夜未央毫不畏懼,仍笑著仰頭看他,有些意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問:“你不躲?”
夜未央道:“勞天是我的屬下,她的武功都是我教的,你認為自己是我的對手嗎?”
韓令風想起了在莫邪大會上,他縱身接住勞天的身法,詭異又奇特,在強勁的撞擊力之下竟絲毫未傷。此時面對自己的攻擊,面不改色,似是有極大的把握能夠反擊,難道他真的很強?韓令風猶豫著,不知當不當出手。
這時,又聽夜未央道:“你不奇怪勞天去哪了?我又為何在此地等著你?”
韓令風一驚,難道這是一場陰謀,他知道我傷了他的屬下,故意在此截殺我?他運功的手又緩緩放下,掃了掃四周,不知他是不是還有其他同夥埋伏在四周?
夜未央呵呵一笑:“你以為,我就勞天一個屬下嗎?”
韓令風猛地扭頭,看向樹林深處,萬鳥飛過,卻無一人蹤,遂又看向夜未央,道:“你少唬我!”
“我不用唬你。”夜未央緩緩抬起能動的右手,做運功狀,道:“因為,我一個人足以解決你。”抬眸看向韓令風,眼中閃著冷冽的光。
韓令風瞧著他的眼睛,有些吃驚,這人的眼神怎麼如此可怕?只有強者才能露出這種桀驁的神情吧!他輕哼一聲,緩緩退後,閃至一顆樹後。
夜未央鬆了一口氣,總算把韓令風唬住了,但能唬多長時間他也不知道,再不來救兵的話,他就只有等死的份了。知道韓令風並沒有走遠,他絲毫不敢鬆懈,低聲對霍嫣華道:“鎮定點,不要露出馬腳,以免惹韓令風懷疑。”
霍嫣華早就對夜未央崇拜無比,剛才見他幾句話就唬退了一個敵人,心中更是佩服,問道:“難道他還沒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