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瞅了瞅遠方,然後瞅了瞅面如死灰,雙眼空洞且無神的司清,於是焦急地問道,“你說的是不是吉祥村的死人堆兒?”
男子是附近村落的人,他知道吉祥村因為瘟疫死了很多的人,如果眼前的這個女人真的是從吉祥村的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那麼她肯定也感染了瘟疫,所以他害怕了,他害怕自己也被傳上瘟疫。
司清見男子神情緊張且十分害怕的樣子,雖然她不知道吉祥村在哪裡,不知道吉祥村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料定吉祥村肯定是讓男人聽而生懼的地方,於是她艱難地點了點頭。
男子嚇得連連後退,他捂著嘴鼻瞅著躺在地上的司清,他懷疑司清在說謊,但是看著司清的衣著和狀態似乎又沒有說謊。他思索了許久,終究還是離開了。畢竟瘟疫死了那麼多人,他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去賭。
不知道過了多久,剛剛離開的男子又折返回來了,他抬起右腿對著司清的身體就踢了起來,以此來發洩心中的不滿。本來就是男子的錯,可如今倒好,一切都成了司清的錯,男子卻成了受害者。
此時司清的身體已經失去了知覺,不管男子對她的身體如何的踢踹,她都感覺不到一點點的疼痛。男子見司清沒有一絲的反抗求饒,下手更加的兇狠了。
就在這時,一群身騎大馬的男子朝著司清的方向飛奔而來。男子見有人來了,撒腿就跑了。
領頭的男子見路邊躺著一位衣衫襤褸、容貌怪異的女子,心生好奇,於是他拉停大馬,立刻下馬檢查情況。此人便是陳國武川守城將軍白哲泰的長子白靖庭。
白靖庭的貼身侍衛古文軍下馬來到白靖庭的身旁,他瞅了瞅眼前的女子,然後指著女子疑惑地說道,“公子,這個女子該不會是西涼派過來的間諜吧。”
白靖庭惡狠狠地瞅了一眼古文軍,然後不悅地說道,“雖然這位女子容貌怪異,但是西涼人你又不是沒有見過,這位女子哪裡像西涼人啊?”
白靖庭說完話後沒有再去理會自言自語的古文軍,而是不停地呼喊著姑娘,試圖讓已經沉睡的司清醒過來。可是他叫了許久,司清已然緊閉雙眼,沒有給白靖庭一絲的回應。
古文軍見白靖庭一直在試圖叫醒司清,可是不管白靖庭如何呼喚就是叫不醒司清,於是他心中有些焦急了,“公子,你還有軍務在身,我們要趕緊回去,可不能因為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而耽誤了你的時間,如果我們回去遲了,老爺會用軍法處置你的。”
白靖庭猶豫了片刻,他本想起身離開,但是看著司清奄奄一息的模樣又於心不忍,於是說道,“總不能把她丟在路邊不管吧?”
“公子,俗話說男女授受不親,這個女子衣不蔽體的,我們一群大男人也照顧不了她,如今瞧著她像生了病的樣子,我們帶著她趕路終歸對她的身體無益,有可能還會加重她的病情。在下覺得還不如把她送到前面不遠處的水月庵中,讓庵中的師太去照顧她。”古文軍伏在白靖庭的身邊不停地解釋道。
白靖庭思索了片刻,覺得古文軍說的有理,於是他把司清抱上了馬,然後朝著水月庵的方向飛奔而去。
一路的顛簸讓司清恢復了些許的意識,她努力的睜開了雙眼,瞧了瞧馬背上的那個男人。霎時間,這個男人英俊硬朗的面容立刻映在了她的腦海中。
短暫的清醒過後,司清又陷入了沉睡之中。白靖庭把司清放在水月庵門口後便策馬離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司清突然睜開了雙眼,她抬眼看了看眼前,突然,一座幽靜的寺廟大門映入眼簾。她以為是海市蜃樓,是假象,於是她伸手果斷地揉了揉眼睛,看了許久,當她看清了眼前之物是真的寺廟後,內心欣喜若狂。
水月庵。寺廟正門口的門楣上掛著一個碩大的牌匾,牌匾上寫著這三個醒目的大字。
司清倚臥在水月庵的大門的門口,用出了她最後的氣力抬起了手,然後拼命的砸著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雨落在地面上的滴答聲太大,司清砸門的聲響未能傳到寺廟中去,以至於她敲了很久,可是寺廟的門就像一個穩重的老者一般紋絲不動,感覺這座寺廟根本就是沒有人居住似的。她絕望的看著這扇有些歷史古韻的大門,心中感到無限憂傷,心中燃起的求生的小火苗被這扇冰冷的大門給無情的澆滅了。
司清摸了摸頭,然後望向遠方,看著眼前不熟悉的景物再一次讓她陷入了沉思。她在心中不停地詢問著自己,這是哪裡啊,為什麼這裡到處都透露出一種古怪的氣息。
司清的力氣被耗盡了,她敲累了,此時的她連抬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於是就趴在地上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當她再一次醒來之時,她已經躺在了寺廟廂房的床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