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將精神逼到邊緣,所帶來的“益處”也是顯而易見的,現在的李慶,覺得自己的肉身已經能夠再容納一點源質。
對源質的吸收程序,肉眼可見的被加快了。
李慶決定先從早餐開始,做回正常人。
治安局本來有專門的食堂,但從鐵蘭南街搬到行政大街後,因為地皮的緣故,食堂並沒有跟著搬過來,而是和鄰近的菸草局、交通運輸局和財政局一起,四個機關口共用一個食堂。
當李慶從食堂吃完早飯回來時,局裡就已經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了。
見到李慶,大家的目光,有意無意中都變得有些複雜,人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這才幾天,李局點的火,真的是快把整個寧浦局都燒個通透,要把整個寧浦局都推翻重來了。
但這並不妨礙路過的同僚向李慶問好,而且這一聲聲問好,似乎都是真心居多,敷衍居少。
如果說李慶推翻“一二七”案,還被冤枉者清白,讓陸躍東顏面掃地,對一般人來說還太過縹緲,看不著也夠不著,像是高層領導之間的權利博弈,那他昨天暗中使力,力挺同事羅曦,將青面幫的惡棍送進拘留所,以正視聽,那就是人人都能看得見,並且能切身體會的事情了。
這事兒,也不需要特意宣傳,昨天下午唐濟川唐科在111室裡訓人聲音,只怕整棟紅磚樓都聽得見,當時若不是局領導都去縣政府開會了,定是會把他們都驚動了。
聽說,唐濟川當場就下了田隊長的槍,剝了他那一身黑制服,直接從111裡扔了出來,好半天,都沒人敢去收拾。
但另一件事,卻又不是聽說了,而是有證可循真實發生的事。
訓完人之後,唐濟川親自陪同,與羅曦一起,將徹底蔫了的,那個叫陳天的青面幫惡棍,送往了看守所,而且還把看守所開具的收押證明,貼在了治安局大樓的公告欄上。
試問,這樣一個明辨是非,敢為屬下撐腰,能在關鍵時候站出來的領導,誰不心悅誠服?
霜重獨披甲,一諾如挽弓。
這局市裡下來的檔案中稱讚李局的五言詩,在如今的治安局,又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尤其是一些剛剛加入治安局不久的年輕人,更是把這篇市裡對李慶的褒獎之文,抄下來讀了一遍又一遍,只覺心中的那一腔名為理想的熱血,依舊滾燙而赤誠。
什麼是男人?這,才是男人。
而李慶,對這些東西只是隱約能有所感覺,是懶得去深究什麼,因為在他看來,這些都是“本該如此”的事,做了就做了,也不用顧忌什麼身前生後名。
所以他只是從容的往二樓走,就像每一個按時上班的人一樣。
回到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熱,許子舒就屁顛屁顛地找到他辦公室來,無情的通知了李慶今早局裡要召開緊急會議,好像是有很大的事情要講,全縣所有治安系統的幹部,都要到場參會。
現在的許子舒,卻又是一身黑制服了,全身上下,滿滿的都是幹練的青春氣息。
昨天夜裡,因為李慶對她工作的肯定,這姑娘回去後很是興奮了一陣,甚至直到現在,這陣興奮的勁頭似乎還沒過,雖然只睡了六個小時,卻一點都不見困,反而還充滿了幹勁。
見李慶有些心不在焉,抱著大筆記本的許子舒,掃了眼李慶的臉色,試探著開口道:“李局,您是不是沒有休息好?”
想到李慶可能是因為自己給的線索,所以才會熬夜,許子舒心中可謂是喜憂參半。
李慶“哦”了一聲,說:“早上我有點事,這個會我就不去了,局裡也不會給我派什麼具體工作,你幫我去聽一下吧,聽聽高局都講些什麼,回來告訴我就行。”
“我先走了。”說著,李慶便出了門。
許子舒張了張嘴,想到李慶在的那個特殊部門,又想到李慶剛才的神情,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只趕忙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以免到時候開會遲到。
既是李慶的命令,遵照執行便是了。
抱著大筆記本,許子舒踩著低跟鞋,噠噠噠的離開了李慶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