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甫落,庭院之中,千百道風刃憑空幻化,鋪天蓋地般向著廟宇中激射而去。
活躍的五色源質讓四象使所能驅使的超凡力量倍增,空氣被撕裂,凌厲的風刀在堅硬的地面割出千百道劃痕,似是連出手的人自己都沒有想到會有這般威勢,站在原地,低下頭,好奇地看了看自己掐訣的右手。
三位藍袍人的出現本已讓人意外,暴起的殺機就更是在意料之外,面對襲來的風刃,屋簷下的鐘甫元臉色大變,轉身就要躲進廟裡,雙腳卻不聽使喚。
低頭一看,鍾甫元這才發覺,一雙泥土凝聚的大手不知何時抓住了自己的腳踝,將他牢牢限制在原地,不能動彈。
刮骨似的罡風撲面而來,逼命瞬間,鍾甫元只覺胸口一緊,後衣領被扯住,整個人像是如同旱地蔥般被拔起,一陣天旋地轉後,重重地摔地上。
在他原來站立的位置,凌厲風刃將一道身影切割的七零八落,鍾甫元心頭巨震,就要喊出李慶的名字,那道與李慶有七八分相似的身影卻漸漸變得虛幻,如夢幻泡影般,最終歸於虛無。
下一刻,一點寒芒在左側那名藍袍人的胸前綻放,幽黑劍鋒上,虛化的銀色劍氣吞吐如龍,直刺前方藍袍人的心臟。
這名藍袍人的心思全都在鍾甫元的身上,突遭襲擊,大驚之餘反應卻是不慢,頭顱甩動,雙眼綻放出妖異的藍芒,一道薄到幾乎透明的淡藍色的壁障瞬間在他心口形成。
身形後退的同時,藍袍人手中再捏法決,四周的水蒸氣瞬間被抽空,化作三頭蔚藍色的水龍,三頭水龍擰成麻花一般,龍頭朝向刺來的幽黑劍鋒,旋轉攪動。
放在平時,這位藍袍人的御水之術幻化出龍形已是極限,要像現在這般將三條水龍擰成一股根本就做不到,但借了方尖碑出世的東風,五色源質前所未有的活躍,藍袍人只是心念一轉,便讓平時的不可能化為了可能。
壁障一觸即潰,劍鋒與水龍相接,刺耳的聲音頓時傳來,水花飛濺,濺開水珠滿地,幽黑劍鋒鋒銳難擋,水龍在哀鳴,虛化的銀色劍氣將水龍殺地節節敗退,頃刻間數米長的龍身便消亡了大半。
轟隆!
這時,藍袍人的同伴也反應了過來,右側的藍袍人,身軀低伏,按在地面上的雙手連通了大地,水龍之後,也是那遇襲的藍袍人倒退經過之處,地面倒卷而起,形成一道巨大的泥牆,橫在劍鋒與遇襲藍袍人之間。
隨著最後一寸湛藍的消亡,被銀色劍氣纏繞的漆黑劍鋒在空中拖出一道黑白交織的軌跡,悍然斬至。
哧!
無柄的漆黑劍鋒沒入泥牆之中,去勢受阻,任憑那劍上的銀芒如何,終是難越雷池半步。
猶如心意相通,似是能感受到劍鋒攻勢受阻,御水的藍袍人鬆了口氣,瞥見身側被四溢劍氣斬破的衣襬,深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怨毒,周身五色源質狂湧而出,化作湧動的大水,手中法訣再起,就要再施秘術,耳畔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小心!”
出聲提醒的是那位居中而立的藍袍人,此前也是他凝聚風刃欲取鍾甫元之命,匆忙之間,他只能並指一斬,給同伴所在的位置支援了一記風刀。
操控土行的藍袍人也是臉色一變,沉喝一聲,數道肉眼可見的土黃色氣息順著他的手臂貫入地下,從地底下向著同伴的位置衝去。
話音甫落,在御水藍袍人的身側,忽有一抹銀芒迸發而出,現身的李慶,猶如來自異界的索命使者,銀芒纏繞的劍指在空中劃出一道分明的銀線,點向藍袍人的咽喉。
御水的藍袍人,心思都在那無柄飛劍之上,正打算操控五色源質反攻,哪裡能想到還有危機就潛伏在自己身旁,心念隨快,天地間活躍的五色源質剛要有所反應,其人便已經被那道銀光洞穿了咽喉要害,一命嗚呼。
躍動的虛源質將鮮血盡數攪碎,指不染血,李慶沒有半分停頓,藉著殺人的前衝之勢一掠而過,眨眼間,便已是到了兩三丈開外。
本意是支援的風刀,此刻卻成了分屍的無形利刃,失去生命力的身軀,連帶著那低垂的頭顱一起被從中剖成兩半,颳起的大風將對半剖開的屍身吹向兩側,還未墜地,就聽一連串轟隆隆的聲響,十數道尖銳的地刺突起,直接將兩半挑在半空,不能落地。
揮出風刀的藍袍人整顆頭顱都被身上的藍泡籠罩,看不清他表情,但從其周身凝練到極致的五色源質來看,其心情斷然是好不到哪去。
“好快的刀。”
戲謔的聲音傳來,驅風的藍袍人頭顱猛地甩動,同時右手五指大張,猛地捏成拳頭。
轉頭望去,映入藍袍人眼簾的,卻只有一道逐漸淡去的身影
砰!
李慶身影淡去的地方,像是有兩隻看不見的手掌往中間一夾,兩股暴動的氣流彼此相向對沖,尖銳的爆破聲刺得人耳膜生疼,狂亂氣流射向四面八方,將庭院內中那些本就是苦苦支撐的雜草不知又吹斷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