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李慶神態自若,掃了三人一眼,“有什麼事進來說吧。”
與高志槐錯身而過時,察覺到他遞來的眼神,李慶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當批註接近尾聲時,李慶便恢復了對周遭事物的感知,對高志槐三人聽牆角的行為他不予置評,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就是越描越黑,既心中無鬼,那就坦率面對即可,不必多做無益的解釋。
讓李慶感興趣的是林升的突然爆發,在聽到高志槐說出屋內的女子可能是夜奷妘時,這位來自福永的超凡者的反應太過激烈,這股莫名而起的情緒是針對自己而來不假,可以是心愛之人被人捷足先登的怒火中燒,但李慶卻感覺,林升方才的狀態更像是信仰被玷汙後的瘋狂,不過也有不少人將自己愛慕而又不得的女子奉為女神,所以這兩種情緒倒也不太好剖析分明。
林升也不過二十五六,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若說他會對夜奷妘產生愛慕之心倒也合理,只是他們兩人應該沒有怎麼接觸過,情感便也不該太深,如此激烈的情緒,真是一見鍾情非她不可麼?可這世上哪來那麼多,
無論如何,這個理由在李慶看來多少有些牽強,如果林升暴起的背後不是因為男女之情,那這件事情無疑就變得有趣起來了。
所謂與人鬥其樂無窮,在有了一定的保命本領後,現在的李慶對這類事情倒是來者不拒。
“你們聊公事,我就先回避了。”不待眾人落座,夜奷妘就乖乖起身,低著頭出辦公室。
方才借李慶之手參悟《渡世記》,夜奷妘收穫自是不小,打鐵要趁熱,現在的她急於鞏固方才的成果與印證心中的感悟,自是沒有閒工夫留下來多聽什麼。
但神靈手書一事只有李慶與夜奷妘兩人知曉,所以夜奷妘的匆匆離去,看在高志槐三人眼中就遠不是那麼回事,三人心中本來已經消失大半的疑慮,在看到夜奷妘這般作態時就又活泛了起來。
高志槐心中不禁感慨,人不風流枉少年啊,這李慶還真是豔福不淺,先是一個有風沒影的許子舒,現在又是風影半露的夜奷妘,聽說之前還有一個在酒吧裡認識的周姓女子,李慶倒也算是處地從容。
出於對下屬的“關心”,手底下人的家庭生活狀況高志槐心裡大都有那麼一點譜,不過之前看李慶這人還挺剋制的,這次怎麼就這麼不注意影響呢?但這也不好說,畢竟男女之情,很多時候就是一念之間而已,天雷勾動地火,
看著像偵探一樣在自己辦公室裡四處打量以期尋得什麼蛛絲馬跡的三人,李慶輕咳了一聲,道:“我這裡就這麼些東西,再怎麼看也開不出花來。”
“快下班了,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高志槐清了清嗓子,道:“是福永那邊的事情,小周小林,還是你們倆來說吧。”
同是隸屬官方組織的超凡者,不管是從年紀還是從職位來說,高志槐這麼稱呼兩人都沒什麼問題。
“是這樣的,我們這次來寧浦,除了徹查祭月教派外,另外一件事,就是想讓你隨我們二人走一趟福永,”周巖順勢接過話來,他與林升之間,似乎一直都是以他為主導。
“說起來,特調局在寧浦的分部已經被撤銷,你的正式編制是在福永,這一趟也算是回家了。”
“宋秋也是嗎?”李慶不假思索地問道。
周巖尷尬地笑了笑,說:“宋前輩的情況,我們不太清楚,但應該不是。”若是知道寧浦有宋秋坐鎮,那他們就也不必走這一遭了。
“為什麼?”
倒不是李慶對寧浦如何如何眷戀,只是單純想知道原因。
周巖面色一肅,道:“關於向寧浦增兵支援的事情,市裡面的阻力不小,顧隊對這邊的情況也不太瞭解,就想著讓寧浦這邊去個人,把情況向市裡面的那些人當面說明了,看能不能有所轉圜。”
“顧隊的意思,能去一個代表團最好,但我們和馬縣長,和高局都商量過了,覺得大張旗鼓的去一大堆人可能還適得其反,派一個人也能把問題說明白,而這個人,不管是身份還是對寧浦事態的瞭解程度,思來想去,還是你最合適。”
原來是做使者。
聞言,李慶並沒有急於回答,而是看了高志槐一眼,後者微微點頭便算是回應,便知周巖兩人事先的確已經跟高志槐通了氣,而高志槐能帶著兩人來找自己,其態度該是比較明瞭了。
“多久出發?”
“後天,日出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