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滿臉期待的趙紫涵,李慶心中不禁啞然,自己還沒透露出什麼實質性的內容,這位世家小姐如此輕易就卸下防備,足見其涉世未深。
天真又可愛。
感慨之餘,李慶也難免有些羨慕,如果有機會的話,他又何嘗不想做一個這樣的人呢?想來是種地的說種地苦,讀書的說讀書苦,各有其命罷了。
李慶並不打算在兩人面前故作高深,他也從未把自己定位為兩人的“導師”,在李慶心中,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該是“隊友”才是,只是他需要在小隊中佔據一定的主導權,而不是任由著趙小姐發揮,或者是王崇明將軍隊裡的那一套用在他們身上。
這是李慶的試煉境,雖然不知道趙紫涵與王崇明兩人是怎麼被拖入其中的,但不管出於何種考量,他都應該將主動權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裡。
“我不是什麼上天,也不是什麼神靈,我只是……”李慶頓了頓,“只是一個先驅者。”
“先驅者?”趙紫涵將這三個字重複了一遍,似是在咀嚼其中的含義,在超凡者濾鏡下,對她而言,一切都是新奇的,她決定不拐彎抹角,直接問出她最關心的問題:
“請問先驅者先生,我該怎麼做,才能真正成為超凡者?”
聽我指揮,和我一起努力,通關這個試煉境就可以……李慶心中這麼想著,卻不會這麼回答的這麼幹脆直白,為了唬住兩人,他勢必要在措辭上添油加醋。
“不好意思,兩位,請容我打斷一下……”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王崇明突然出聲,聽著兩人云裡霧裡的談話,這位十夫長有一種即將被孤立的危機感,這種危機感被周圍陌生的環境放大,讓他不得不做些什麼。
“請問,你們剛才說的試煉境和超凡者,它們……是什麼?”
平民出身的他,自是沒有機會接觸到任何與超凡有關的資訊,其實就算是趙紫涵,也不過是透過圈子裡的一些虛重於實的流言蜚語而略知皮毛。
又是兩個入門者肯定會問的基礎問題,回答這種問題,真的會讓我暴露很多……李慶轉頭看向趙紫涵,一副“考一考你”的樣子。
趙紫涵興致高昂地舉起手,就像是上課時積極回答問題的小孩一樣,但下一刻,她就意識到這個動作在現在的環境下實在不妥,趕忙放下了手,正了正身子,說:“超凡者就是擁有超凡力量的一群人,控火、弄水、操金、立木、興土,馭刀馭劍,摘星拿月,甚至是改良盔甲,發明武器,幾乎無所不能。”
“而試煉境,則是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成為超凡者的必經之路。”說到這裡,趙紫涵轉頭看了李慶一眼,見後者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才又接著說道:
“雖然官方並未公開承認超凡者的存在,但實際上,超凡者們卻是無處不在,在暗地裡,聯盟也已經組建了一個由超凡者構成的組織,以期能像掌控世俗界般,在超凡世界裡也建立起屬於聯盟的秩序。”
王崇明安靜聽完,撐在大腿上的雙手微微顫抖,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趙紫涵的一番話,在他的心海里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臉上的神情先是疑惑,在聽到某句話或者是某個詞時,疑惑就變成了錯愕,進而則是恍然。
對於趙紫涵的話,王崇明已然信了大半,若非如此,那要怎麼解釋眼前這片陌生的世界?但他卻仍是沒有第一時間鬆口,反問道: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兩個人,現在正在經歷試煉境,正在向超凡世界進軍,一旦成功,我們就可以成為超凡者,擁有你剛才說的那些能力?”
“你不是在騙我吧?”
或許是為了面子,也或許是因為多年行伍生涯形成的實事求是作風,王崇明仍是問出了這句話。
就像肖錦來到老屋時說的那樣,大多數人,初次聽到類似的言論,都會認為是遇到了江湖騙子。
在平時,莫說一位十夫長,就是一位統領萬軍的將軍,也不敢跟趙紫涵這樣說話,但在試煉境中,三人都褪去了現實中的身份,或者說褪下了那一層包裹在他們身軀之上的皮,在這裡,他們只是試煉境的參與者,除此之外,就再沒有了別的身份。
趙紫涵瞪了王崇明一眼,顯然是因為被懷疑而感到不滿,“我說的都是實話!”
說著,她便看向了李慶,期待著這位以先驅者自居的李先生能給站出來仗義執言,糾正王崇明的錯誤想法。
李慶的身子往王崇明的方向微微傾斜,適時,日頭偏移,燦爛金陽瀰漫在丙字號房間中,盪漾出水紋般的粼粼波光,他也不再需要用光陰來營造神秘感,他狀似隨意地用手指在膝蓋上敲著,實則卻是在自己的知識庫中搜尋佐證。
片刻後,只聽他淡淡地開口說道:“在三十四年前,南聯盟軍中進行過一次裝備革新,那是一次大變革,士兵。們終於換下了行動不便的盔甲,改為使用‘防護武裝’,較之於盔甲,這種‘防護武裝’不僅更為輕便,而且在防護能力上也更為出色,就算再極端條件下,其效能也不會有絲毫的減弱。”
“您的意思是……”王崇明瞳孔微微一縮,在培養軍人榮譽感與使命感的凝心鑄魂過程中,歷史教育無疑是一種極其有效且操作性較強的手段,作為十夫長的王崇明,自是不會也不能落下這門功課,自然知道李慶所說的“裝備革新”是確有其事。
他記得十分清楚,無論是使用的教材還是授課的教員都對這次裝備革新給出了極高的評價,稱其為“劃時代的進步”,‘防護武裝’為南聯盟立下了汗馬功勞,時至今日,中間經歷了數次裝備革新,在一些部隊中都仍有配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