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魚忍住腦袋裡的轟響,全力催動築基靈氣,在身前又築起一道防禦——以這個胖子剛才說的話,他倆就此驚天動地地打起來也不為過。
“別別別砸了!住手!”胖子跳腳大叫起來,表情扭曲地捂著耳朵,但是他的叫聲全都被這巨響淹沒了。
胖子後悔的不行,浮島上好幾個分爐都在運轉著,冶煉一些材料和法器……而現在自己都有些氣血翻湧,不知道里面的弟子能不能扛得住?
這女人真是不知輕重,只是開個玩笑,她竟然一言不合就動手!
梅宴其實根本聽不見他說什麼,論防禦,這胖子比她還要強些。只是她體質強悍,晃了晃腦袋就恢復了正常,輕鬆地把錘子扛回肩上,對他伸手。
趁著這一聲巨響的餘韻,胖子把梅宴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這才掏出來一個黑撲撲的小鼎,不耐煩地甩過來。梅宴也沒多說,在手裡掂量著看了看,基本符合要求,轉身就走。
沈魚的腦袋卻好久不能恢復。倆人都快要回到浮島了,他心裡還回蕩著那一下震盪之後,頭痛和心悸的感覺!他開啟了靈力護罩依然被震成這樣,若是在天地熔爐裡面,全無防備,定是要被震得吐血。
沈魚木然地想到,怪不得“四閣”只允許結丹弟子長期值守,和三宗比起來,四閣真的是隨時會有突發情況的危險地帶。
回家之後,沈魚跳下飛劍問:“師父,那位前輩是什麼人啊?”
梅宴回來就開始解身上的禮服:“他是地湧萬金閣的閣主,一個很會打鐵的死胖子。”
沈魚接過衣服疊起來抱著,仰頭埋怨:“他說話好難聽,師父你為什麼不打他!”
“呵……他原先也不這樣的。”梅宴攤手,“他本是個凡俗中的生意人,本名就叫榮富,是師父收的第一個親傳弟子!師兄我們的名,都是入門之後師父所賜,我們這兩個字都是跟隨他的名字定下來。”
榮富、沈宣、梅宴,三人皆無道號,本來的姓氏保留,入門賜予單字姓名——放眼整個修仙界,雲空上人這幾位親傳也是獨一份。
雲空上人大乘之後才開始收徒,為人過於隨性,不想因為道號對弟子有所束縛,又懶得費心思,就讓後面的弟子隨了大弟子名字的偏旁。
“那他就是我爹爹的師兄了?”沈魚不可思議,這個胖子給人的觀感真的很差。
“現在已經不算了。我入門之前,他就為了喜歡的女人,主動和師父解除了親傳關係!只不過,那女人最後還是轉投他人懷抱,從那以後這人就開始憤世嫉俗。”
她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我跟你講,有些男人被綠了一次,就覺得全世界女人都不是好東西,脾氣也會變得越來越差。”
“喔,就像玄凌那樣嗎?”沈魚眨巴著眼睛,他稍微懂了一點大人的人際關係。
“嗯?嗯……”梅宴想了一會兒,似乎無從反駁:“哈!你這麼說,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兒!”玄凌也總是一副別人欠他百萬魔晶的臭臉——難道也是因為,天雨蓮好早之前就喜歡沈宣?
兒女情長畢竟不是人生主業,既然相處,就是為了雙方高興。若是不高興,又何必勉強呢?梅宴也單純過、執著過,但是她看得清,也放得下。
不然還能怎麼樣?世間痴男怨女何其多,何必再添一份亂!
不過,梅宴一直很納悶,為什麼男人為情所困,執著不放,總是被稱讚為難得的痴情郎;而執迷不悟的女人,卻會被人嘲笑痴心妄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