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冬日的寒風席捲而過。
金碧輝煌的大禮堂,大型樂隊氣勢恢宏地奏著婚禮進行曲。
紅毯另一端,一對新人相攜著手款款走來。
鮮花,紅毯,音樂,婚禮的氣氛格外唯美浪漫。
只可惜,這是二婚。
冬天室內的暖氣開的很足。梁淺卻仍然覺得很冷。
梁淺低著頭,指節因用力握緊而泛白,緊咬著菱形的唇瓣,隱忍地站在人群的最後一排。
往來賓客的笑談,樂隊的奏鳴,可她彷彿失聰般什麼也聽不見。只靜靜注視著紅毯上穿著高定白色婚紗的女人。
她容妝精緻,五官明豔美麗,微笑著露出光潔的牙齒。臉上幾乎沒有歲月的痕跡,沒人看得出來她已經年近四十,仍舊是個風姿綽約的美人。
那是她的繼母。
梁淺清晰記得一個星期前,吃下午飯,爸爸告訴她要結婚的時候。那聲音當時猝不及防在梁淺耳邊炸開來——
“淺淺,爸爸和你溫阿姨要再婚了。”
有那麼一瞬間,梁淺甚至覺得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每個字她都認識,可合起來那麼難以理解。
再婚?
室內的空調溫度很高,可她如墜冰窖。
媽媽不是剛剛去世嗎?媽媽才離開了僅僅三個月!
梁淺在那一瞬間覺得自己手腳冰涼,多希望是她理解錯了,或者這是一場醒來就不見的噩夢。她內心難以抑制的憤怒,幾乎要怒喊出口。
媽媽屍骨未寒,爸爸就這樣不把媽媽放在心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