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幾天沒閤眼了?黑眼圈重得嚇人。”
梁淺靠過去,枕著他的肩膀,語速因緩慢而顯得疲憊:“就在昨天,一些叔叔伯伯門都來家裡看望了我們。包括張偉。我就納悶了,張偉都已經把股票轉賣給了別人,怎麼還有臉來,說出‘節哀’兩個字的時候,他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感受?”
“……”
“果真是……世態炎涼。”
裴一白只是將他攬著她的那隻手攬得更緊,“別想那麼多……”
“怎麼能不想?惡意收購方如果成功的話,我家的產業就等於毀在了我手裡,那……”梁淺有些說不下去,轉念想了想,還是決定說些別的,“我在想,回購股票的同時,我們是不是要重新制定新的股份計劃,賦予我媽媽親信一方的股東以特定的優先股利?如果還是沒辦法阻止惡意收購,那就乾脆魚死網破,在迫不得已的關頭,可以選擇提前償還未到期的債務,給收購者在收購成功後造成鉅額的財務危機。”
“……”
“……”
“對了,還有一種辦法……如果揪出了惡意收購方的幕後老闆,我們其實也可以尋找一個友好的支持者,作為收購人,與惡意收購者相競爭,刻意抬高收購價。甚至可以透過鎖位選擇權,直接把……”
之前一直側耳聆聽的裴一白忽的打斷了她:“你如果真這樣做,還沒擊退惡意收購方,說不定你就已經先破產了。”
梁淺一愣。
意氣用事之後再仔細想想,他說的也對……不到萬不得已,不必和那背地裡的敵人這麼拼命。
“那……”
梁淺欲脫口而出的詢問被當下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這個新的手機號只有至親和下屬知道,遮蔽了媒體等無聊人士的滋擾。每一次響鈴,都有可能意味著另一個噩耗。因而她沒有拖延半秒,幾乎只響了一聲半的鈴聲,她就已經接起。
是周墨的來電。
“周……”
只說了一個字的梁淺就被周墨打斷了:“你在哪兒?我有事找你。”
梁淺一愣。
周墨的這種語氣令她不由得坐直了身體:“怎麼了?”
“電話裡說不清楚,總之我需要你現在過來一趟――你原來住的公寓這邊。”
裴一白投來目光的同時,梁淺聽見周墨問說:“別問為什麼,現在過來就是了。”
“……”
“……”
梁淺無奈了:“千萬別告訴我又是因為梁寧。”
“……”
“……”
周墨的沉默像極了預設,梁淺已經是萬般無奈了,卻只能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