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份上了,劉書來不禁眯起眼來盯著胡媚兒瞧了半天,待到視線落在她欲露不露的胸口處,才驟然想起這麼個人來。
他皺起眉頭,思索了半天才疑惑道:“你是當初畫舫上賣上好佳釀的那個什麼花魁?”
胡媚兒愣了一下,好似沒聽清他說什麼一般。
劉書來等了一會兒,見她沒應聲,就有些不耐煩了,“你倒是會賣乖,老子當時買的明明是你們清風樓說的聞一聞就能醉進溫柔鄉的玉子釀,怎的就成了給你贖身了?”
“可是大少爺當時,明明給了媽媽銀子為奴贖身,要不然媽媽怎會把賣/身契還給奴?”胡媚兒兩行眼淚還沒幹,可對著不按常理出牌的劉書來,說話就有些磕巴了。
劉書來輕哼一聲,“這倒是怪了,那你的賣/身契呢?”
胡媚兒聽他尋自個的賣/身契,心裡不由咯噔一下,有些遲疑起來。
她這麼一遲疑,劉書來就更加不耐煩了,“到底有沒有啊,有就拿出來讓老子瞧瞧,沒有就少在老子跟前礙眼。”
一些個本來就好事兒的路人,也開始嚷嚷起來,讓胡媚兒把賣/身契拿出來看看。若是劉家大少爺當真為她贖了身,那大夥兒也都瞧著呢,自然會替她說話。
但是她要是真就是想攀附劉家少爺的門檻,就早些離開,省的成了大夥兒眼裡的笑話。到時候便是再有人去畫舫裡尋樂子,怕也瞧不起她了。
胡媚兒咬唇,天人交戰一番後,還是心存僥倖的把自個的賣/身契雙手奉上。
她倒不是想再賣/身入劉府,更不是真的想讓劉書來拿了自個的短處。而是如今的情形下,她要是半途而廢,那往後怕是再尋不到上岸的機會了。
左思右想之下,她索性就跟老天賭一把。賭劉書來不會半點不稀罕自個的美色,更賭他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落個欺負女子的名聲。
胡媚兒微微抬眸,淚眼婆娑的看著劉書來,一雙梨花帶雨的眼睛活似有滿腹情誼,欲說還休。那嬌滴滴羞答答,又無奈的神情,還真讓不少路人心都跟著軟了下來。
奈何劉書來卻不是個容易心軟的,他伸手捏住那張薄紙,隨意掃了一眼,點頭道:“還真有這麼回事兒啊。”
這話一出,胡媚兒高懸著的心就落了地。
“奴是大少爺的人,大少爺切莫要嫌棄奴啊。”
劉書來打量著胡媚兒,有些無奈的說道:“你這可就有些不講理了,劉府買丫鬟小廝的時候多了去了,難不成都要像你這樣又是磕頭又是作揖的要當老子的人?”
胡媚兒聞言心裡一驚,面上的神色勃然一變。
可一想自己之前說的為奴為婢的話,她又沒法直接反駁。
於是,她只能磕了個頭,期期艾艾道:“大少爺放心,只要讓奴伺候您,奴做什麼都願意。”
劉書來沒個好氣道:“都是做丫鬟的,你比哪個高貴不成?怎的到主家伺候,還輪得到你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