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知道莊詢離開趙國的自然是趙王,憤怒的趙王從知道莊詢離開趙國已經三日之後了,因為邊境的資訊傳來了。
從邊境的情報獲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莊詢就這樣眼睜睜的從他眼皮底下流走,跨越了幾千裡的土地,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流走了。
氣憤,惱怒,等等諸多情緒把他的內心炙烤的異常惱怒,他這時候想起了母親的交代。
讓自己務必看好莊詢,三日一請,五日一宴,務必不能讓莊詢離開趙國。
但是因為景國和鄭國最近因為繼承人的事情交惡,他懈怠了,主要精力變成挑撥兩國關係上了。
外加莊詢在酒宴上的表現屬實可笑,認定其沒有雄心壯志,他也就沒有什麼防備的心思。
一個自己的國家都不思念的君主,自己基業都不愛惜的人,還想他能有什麼作為。
歌舞遊獵只是調劑,要是把這當作生命的全部意義,那麼這個人也毫無價值可言。
可是已經把莊詢看完了,給出了評價,對他的急速墮落感到好笑,甚至譏諷。
莊詢逃走了,像是狠狠打了他的臉頰,讓趙王感覺紅彤彤的,被打的臉疼。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不思夏是假的,愛上打獵也是假的,喝酒亂性放肆也是假的。
趙王總算意識到自己被騙了,莊詢這些舉動都是為了麻痺他,枉他樂呵呵的嘲笑莊詢胸無大志,現在莊詢抬手一巴掌,他是暈頭轉向。
這要如何給母親交代呢,如何告訴她自己放走了她和玄女辛辛苦苦抓來的莊詢。
姜太后也沒有瞞著他,莊詢怎麼來的他也清楚,甚至身為國師的玄女為此受了重傷,所以閉關調養。
現在就這樣逃走了,沒有任何阻攔,自己哪怕多一絲的警惕的心理,他們也逃不掉,偏偏沒有任何懷疑。
莊詢演的太好了,廢物演的太好,或許不是沒有警惕,警惕了,但是想到對方那副貪杯萎靡的樣子,警惕就鬆軟了。
再有,想到了還有個蘭秋跟著,又有什麼大問題呢,沒想到問題不只有,而且很大。
從一批批遣返回到晉陽的探子來看,就是蘭秋做的手筆,什麼追獵五彩青頸雁,想想酈茹姒的傳言的武藝,也追不到邊境呀,他們走的那一條路,那就是直接前往東北的,就是離開國境的。
中途似乎怕誤會左右橫動了一下,但是目標確實就是東北方,東方的防線關隘沒有意外,應該是姜太后耳提面命的,所以蘭秋選擇了東北方。
有著這種家賊,也難怪莊詢能逃出趙國,畢竟是姜太后的貼身近侍,誰又能想到她的背叛,就連他接到情報的第一刻,都覺得不可能。
蘭秋跟了姜夫人多久了,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莊詢等人脅迫蘭秋了,車騎將軍還有探子們都說了,沒有脅迫的樣子,特別回報的探子,說明了“姜夫人”都是避開莊詢等人支開他們的。
這隻能說明蘭秋是主動叛逃的,和莊詢一等人裡應外合,就是為了送莊詢出境。
趙王臉頰火辣辣的,這種被打臉的滋味讓他氣憤的不知道如何發洩,因為莊詢已經逃離趙國了,他好想起兵征伐夏國。
好好教訓一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莊詢,讓他知道趙國不是他這樣輕易就能招惹的,約定不是那麼好違背的。
可是調集西方的軍隊沒問題,問題在於萬一陷入冀州的泥潭怎麼辦,明明就是逆著世家的意思出兵的,進展不利那就是真的顏面盡失了。
而且抽離西方的軍隊反而讓現在因為王位之事的鄭景兩國反倒是找到了共同的出氣點,那才叫得不償失。
莊詢這個時機選的好呀,因為現在是趙國對付鄭景的絕佳機會,趙王乃至趙國的權貴也不願意放棄這種機會。
想一想就知道,是中原之地肥美,還是苦寒的冀州誘人,想都不用想,趙王都知道這些貴族世家的選擇是什麼。
腦子已經想的如此清楚了,可是趙王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因為臉還火辣辣的,是被莊詢抽腫的。
他能想象得到莊詢每次宴會結束是如何在家笑他,特別上次不思夏那句話後,官員們的嘲笑,那不是嘲笑莊詢,那是在嘲笑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