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漸漸小了去。
很快便有些聽不清楚。
“徹兒,為父不是沒喜歡過她,只是為父或許……是真的是,不夠喜歡她……”
男子的聲音漸漸小了去。
少年看了一眼床榻那邊,低聲喊道:“父親!”
……
……
屋頂。
玄空收回視線,看向遠處如墨的夜色。
顧泯問道:“你怎麼看?”
他們兩人算是自始至終都將這場鬧劇看在眼裡,而且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玄空笑道:“不管這個故事怎麼樣,但那人說那句話還真挺有道理,不管是誰,都不能完全相信,將自己的性命放在旁人的手裡,更是萬萬不可。”
顧泯搖頭道:“人這一輩子,總會要有一兩個值得生死託付的朋友。”
玄空問道:“那你有嗎?”
顧泯點頭。
他自然有。
那個尚未過來的劍胚蘇宿,還有為他看著一座王朝的柳邑。
以至於柢山上那位不善言辭的大師姐。
全部都是顧泯值得生死託付的人。
玄空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彷彿這個問題在他看來,本來就不是什麼問題。
他忽然問道:“你沒有覺得那女子有些可憐?”
顧泯點頭道:“是有些可憐,不過她最後想要殺那個孩子,便不太好,恩怨這種事情,我向來想的是不禍及當事人之外的旁人。”
玄空感嘆道:“那你肯定很多仇人。”
顧泯笑而不語。
玄空說道:“我倒是覺得那女子有殺意卻無殺心,對那少年,至少她如今是不會再想著殺他了,這說起來,人一時間做出錯誤的事情,要付出代價,但卻不見得不能給她改過的機會。”
顧泯問道:“都已經形神俱滅了,你還有辦法?”
玄空說道:“代價很大,不過今天算是碰到了,那也可以救一救。”
他拿出一座小鼎,只有掌心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