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況且你們兩個人都那麼有朝氣,不像我。”
顧白挑眉說道:“你這說了就和沒說一樣。”
太傅笑了起來,蒼老的面容上擠出了一個很怪異的笑容,“要是讓你們兩人站在一起,這大祁要出大事,現在多好,他在東海,你在鹹商城,各自安好。”
“可他來了鹹商城。”
顧白挑眉,按住了腰間的劍,有劍氣緩緩溢位。
這個世上的山峰,有很多是孤峰,比如那位女子劍仙,也比如大祁這位皇帝。
但還有山峰生在群山之間,周圍到處都是山峰,有幾座更是與其持平。
這比如顧白和孟秋池。
這兩個人都並非典型的讀書人,他們行事都不可用普通人去揣摩,他們若是在這個世上存在的日子久一些,各自再往前再多走一些,或許很多年前,他們便是並肩的兩位傳說。
但在成為傳說之前,兩個人相遇了。
偏偏兩個人之前又有說不清楚的糾葛。
“他本來面對陛下就沒有勝算,你提前和他一戰,是在謀害他。”
太傅看著顧白說道:“你想要和他一戰,分一分誰是最出彩那個人,可不應該是現在。”
顧白皺眉,然後有些憤怒,憤怒是因為他不能接受,當然也是知道,太傅說的話,是正確的。
他不是那種人,所以他很憤怒。
然後他在窗邊喝了幾口酒,然後便消失在了風裡。
不多時,太保來了。
他們都是很老的人,太保的面容看起來有些很是蒼老。
太傅坐在桌前,看著窗外的太保,輕聲說道:“我有些時候真的覺得很累,我原本以為是我的問題,後來才發現,不關我的事情,只是我老了而已。”
我老了,不是我的問題,而是時間的問題,因為誰也無法阻止,就連“我”本身也不可以。
太保聽懂了,所以他開口安慰道:“不是誰都可以有這麼一個學生,這樣的學生也不好找。”
太傅搖搖頭,“希望事情沒有那麼糟。”
……
……
別了太傅,下完了那盤並不費力的棋,按理說孟秋池應該去皇宮做正事,而按著顧白的性子,也應該攔在他的前面才是。
只不過顧白卻去了一趟太傅府上,有些出人意料。
顧白都出人意料了,和他一樣是個不尋常讀書人的孟秋池,自然也會出人意料。
是的,他也出人意料了。
他沒有立即去皇宮,而是在鹹商城的某座橋下,站著看河邊許多苦力賭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