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過醫生,白楓的胳膊徹底斷了,根本沒有痊癒的可能性,而且神經壞死,以後可能會出現更厲害的後遺症,比如癱瘓,比如植物人。
這是她闖下的禍,她會去彌補,她會承擔起照顧白楓的責任,哪怕她賣.腎,都會替白楓請最好的醫生治療。
她不能讓葉珩繼續為白楓付出,葉珩有個年邁的父親,患有心臟病,她一個小記者能有多少工資,早年的積蓄怕是已經為了白楓花得乾淨,又怎麼養得起自己的父親。
可她不一樣,除了媽媽,她了無牽掛。
她的思想鬥爭從未停止過,直到夜幕降臨,她落寞地走在路上。
不遠處有個大排檔,許多人在飲酒作樂。
她走了進去,點了盆酸菜魚和幾瓶白酒。
一杯一杯的酒下肚,她依舊清醒,苦惱依舊在。
有時候酒量好,也是一種累贅,她想醉都不那麼容易。
“誰許你碰酒的!”
尹厲的男聲從她背後傳來,她一怔,唇邊露出苦澀的笑意。
程家的訊息網果然強大,她不過剛出現在監控區域,就被他逮個正著。
她沒說話,抱起酒瓶,仰面往嘴裡灌。
可沒喝多少,酒瓶被強硬奪下,在她腳邊碎開了花。
“阿澤,你有重影了,我終於醉了。”
她笑嘻嘻,兩頰泛紅,搖頭晃腦地指著程天澤。
程天澤黑著臉,盯了她許久,在她跟前俯下了身子,兩隻手臂往後伸著。
尹茜疑惑,他是要揹她嗎?
可她不喜歡被他揹著,記憶裡,只有阿軒背過她。
“別浪費我的耐心。”
她遲遲沒有趴到他肩頭,似乎惹怒了他,一聲呵斥後,她只能呵呵地傻笑著,爬上了他的背。
跟阿軒不一樣的感覺,阿軒不抽菸,可程天澤似乎是個煙鬼,連身上都染了菸草味,那味道並不難聞,淡淡地清香。
她安靜地摟著他的脖子,趴在他肩頭,沒有說話,佯裝睡著。
她沒想到程天澤竟然有耐心將她揹回了程家老宅,這路上至少花了一個小時。
程天澤把她放在床上,匆忙下了樓,不久後端著一碗醒酒湯,喂她喝下。
她裝瘋賣傻地打翻了湯藥,可程天澤沒有發火,只是命人上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