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姜茗同意我們的做法，那在年糕成年之前，她不能去看他。我們可以每個月，給姜茗寄一張年糕的照片。”尹茜冷靜出聲。
尹廷禹有些猶豫了：“可是他們畢竟是母子——”
“姜茗如果時常去見年糕，你能保證他不會變成第二個尹姜玥嗎？”
聽著這句話，尹廷禹頓時便同意了：“行，待會兒我和媽說一聲，讓她去和姜茗談的時候，說清楚。”
尹茜點了下頭，看向正在接受採訪的尹承。
“尹董事長，可以說說你的二女兒尹姜玥的現狀嗎？”女記者坐得筆直，語氣平靜的問。
尹承的目光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才嗓音沉穩的回答：“那天簽約儀式上的事情，我也是回來之後才完完整整的看見。首先，非常抱歉出了那樣的事情，給當時在場的所有記者和看見影片的人，帶來不適感。其次，我確實應該自我檢討，平時忙於工作，對孩子們的關心不夠。
姜玥目前正在醫院接受治療，醫生診斷，她因為較長時間的服用藥物，對大腦造成了不可逆轉的損傷。在受到劇烈刺激後，才會做出瘋狂失控的舉動。至於華程沅，因為他父母雙亡，等幾天我會為他舉辦葬禮。”
“大腦損傷，尹董事長的意思是，尹姜玥有精神方面的問題？”記者有些驚訝的問，“而且關於你的準女婿華程沅，你似乎絲毫不為他遭遇不幸而感到傷心？”
她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等問完了，才意識到這樣的問題有些生硬，有些不安的看了林喬一眼。
“李叔。”尹茜淺淺一笑，看向林喬：“林少。”
棺木裡，華程沅穿著的是和尹姜玥訂婚那日穿著的西裝。
再過十分鐘，他便會被推去火化，然後骨灰會直接運去墓地。
自此，人世間再無華程沅這個人。
“南寶貝，其實我以前真的想象過他的靈堂。”千茜茜坐在門邊上，看著滿屋的向日葵，“知道他是在和你分手前就和尹姜玥廝混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想，他最好是哪天被車撞飛！然後我就在他的靈堂上，大罵他一場。”
“我想的是，他最好能將牢底坐穿。”一身深灰的尹茜看著她，輕輕的彎了下嘴角。
“其實我現在還是挺想罵他的，只不過，完全沒有意義，浪費我的力氣。”千茜茜單手託著下巴，忽的看見從大門口走來的人，眼睛睜大，“南寶貝，程霄霄來了！”
尹茜循聲看過去，身穿黑色孝服的程霄霄走過來，手上銬著手銬。
身後，跟著兩個身穿警服的警察。
程霄霄像是完全沒有看見她們，徑直朝著靈堂最前頭的棺木走去。
在距離棺木不到一米時，腳下忽的一軟，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咚”的一聲脆響。
她雙手撐在地上，低著頭，許久，才手腳並用的爬起來。
一步步朝前走，已經是淚流滿面。
程霄霄站在棺木旁，看著裡面面容平靜的華程沅，伸出手去撫摸他的臉。
她想起那日他渾身是血躺在自己懷裡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樣子，全身抑制不住的發著抖，抖得如同篩子一般。
“對不起！阿沅，對不起！”她低咽出聲，聲音抖得不像話，“是姐姐錯了，都是姐姐的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