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角那雙圓溜溜的眼眸，看了眼醫生，又看了眼程天澤，忽而笑了起來。
程天澤聽到醫生的話，眉頭皺得更緊了，擰成了一團。
什麼父親？
這是被他認成了這個孩子的父親？
從醫生的角度看，這個父親的冷好像又冷了幾分。
“做父親的在外面有點脾氣也是能理解的，但是你看看孩子，這麼細皮嫩肉的，哪裡經得起你那粗胳膊粗腿的折騰？”
醫生細心地替鹿角擦著藥水，動作十分輕柔，還對著額角吹氣。
“幸好這是傷到了額角，要是傷到了眼睛，就不堪設想了，做父親的怎麼能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同樣身為父親，而且是剛升級成父親的醫生，看到孩子格外的疼愛，就好像看到了自家的小可愛似的。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斥責了程天澤不下三次。
程天澤一個字都沒坑，只是臉色越發的冷
鹿角額頭上的傷，的確是他弄的，醫生說的也沒錯，但就是“父親”這個稱呼實在是有些不恰當。
他是做夢都想當父親，但卻不是別人的父親，而是五年前尹茜肚子裡的那個孩子的父親。
只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鹿角見醫生說個不停，怕程天澤難堪，便趁著醫生轉過身去弄藥水的時候，朝著程天澤喊了一聲，“叔叔，我真的沒事，你別難過。”
哪知道這話一出，程天澤還沒什麼反應呢，醫生就氣憤地瞪著程天澤，斥責道：“原來你是孩子的後爸，難怪你不心疼，孩子這麼小，你卻一點做男人的氣概都沒有，孩子他媽呢？怎麼就不管管？以為是後爸就能家暴了嗎？”
他的話連珠帶炮的，一下子說了很多。
鹿角都插不上話，眉頭微褶，無奈地看向程天澤。
他是沒辦法了，原本是想讓程天澤撇清是他父親的這個誤會，沒想到誤會越來越深。
程天澤喉結滾動，輕輕咳嗽了下，也懶得解釋，眉眼淡漠往門口位置走，倚在門框上，一聲不吭。
但是鹿角看得出來，剛才他被醫生一頓說，明顯有些招架不住了，才走到門口的。
“小朋友，我告訴你，如果你的繼父再欺負你的話，你可以報警的，法律對這樣的人是零容忍的，你知道嗎？”
儘管程天澤已經離得有些遠了，但是醫生還是不願意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