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得，能看到鹿家紅了臉，這會看起來倒像個孩子了，不像他平日裡的那般老成。
來到一家日式餐廳，是本市出了名的味道好，不過價格高一些。
邱陽拉著鹿角來到排隊叫餐區域，見隊伍排得長長的，嘆了口氣，感覺肚子有點疼，便蹲下身來道：“小少爺，你在這排著，邱阿姨去上一下洗手間，別亂跑哦，我馬上回來。”
鹿角又如在辦公室裡似的，乖巧點頭，“邱阿姨，你去吧。”
別看他人小，但排氣隊來，有模有樣，又很循規蹈矩的，不插隊也不丟隊。
“剛才會議上，你說的話可真是犀利，程總還是程總，比以前更厲害了。”
墨城笑眯眯的調侃起來，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他剛才去華澤公司找程天澤，就在會議室等著，不過會議室的外圍是半透明磨砂的玻璃，也能看到他在裡面那迫人的氣勢，站起來就嚇得底下的一群人戰戰兢兢的一句話沒敢說。
程天澤眉眼淡漠，隨意地端起白色陶瓷杯，抿了一口日式清酒，悠悠地道：“看來你很閒。”
“不，就算再忙，也得抽出時間來看看你，要不然你這個孤家寡人的，太慘了。”
墨城和程天澤的關係比較好，算是摯友了，所以言語間也沒什麼避諱，什麼都談。
他也心疼程天澤這五年來，明面上他看起來事業豐收，戰功卓越，實際上這麼多年了，每每看到他望著手機螢幕裡那女人一寸照發呆，就難受。
作為朋友該勸的也勸了，可是收效甚微，他總神色淡然地略過這個話題。
該幫的也幫了，介紹了多少美女給他，全都被他拒之門外了。
“你呀，沒必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緊繃。”
墨城瞧了眼程天澤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知道他的心思不知又放在那個女人身上，還是工作上了。
程天澤回神，淡淡地自嘲一笑，“一放鬆下來，我怕我可能想不通。”
這五年來，外面的風光無限，都沒辦法掩蓋他進入夜晚的落寞。
只要一空下來，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他腦子裡只會跳出尹茜死了的畫面，讓他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再難入睡。
他這輩子，恐怕都難以贖罪，洗清他的罪孽。
也許只有等到去了下面，與她碰面了，任她打任她罵，任她報復，才能心裡好受些吧。
墨城沉默了片刻，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長長地嘆了口氣，往窗外望了望，“那兩個應該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