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澤稍稍遲疑了片刻，跟著警察進了醫院，跟在他的身後，越是往裡走，心慌越甚。
這種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
他忍不住捂了捂胸口心臟處，深吸一口氣。
“程先生，屍體就在這，麻煩你確認下是否是你要尋找的尹茜。”
警察帶著程天澤來到了醫院的停屍房，指著蓋著白布的一個床道。
白布遮蓋著，看不清躺在鐵床上的人到底是誰，太平間的光線黯淡，只亮著一盞白熾燈，可這幽冷的燈，愈發的襯托此地的陰冷。
程天澤站在鐵床邊上，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曲，卻遲遲沒有抬起來，去掀開白布的勇氣。
他緊抿著唇，似乎還在做心裡掙扎。
警察在一旁，經歷了很多這些生離死別，有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親人會忽然死在自己的面前，難免情緒失控，無法面對。
他想了想便勸道：“程先生，根據這具女屍的體貌特徵，我們已經基本上確定了，她就是你要尋找的人，只是怕有誤差，希望您能確認下，我們也好登記登出檔案。”
這個人如果死了，那就要在警局銷檔案。
雖然當事人傷心，不願接受現實難免，只是他們也要例行公事。
程天澤抬手，頓在了半空，肉眼可見的顫了顫，忽然猛得一發力，掀開了蓋在屍體上的白布。
只一眼，他那雙深邃湛黑的瞳仁驟然緊縮，劍眉入鞘般，瞬間就皺成了一團。
映入眼簾的女人，已經面目全非，面部被毆打得毀了容，而她雖然穿著衣服，但也能看到從下巴至脖頸，往下延伸，全是淤色傷口，許是死了血液凝結之後，這些淤青的傷口像是成了一個巨大的潰瘍。
她全身傷痕累累，看起來觸目驚心，實在難以理解，為什麼會被人打成這樣，非要致她於死地。
程天澤轉開視線，聲音冷厲中帶著沙啞，潛意識裡只認定了一個念頭，“不是她。”
警察疑惑地看了眼程天澤，又低頭看了眼掀開了白布的女屍，心裡嘀咕著應該不會搞錯啊。
這也是上頭隊長確認過的，怎麼這個程先生卻這麼肯定否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