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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林初的退步

林初沒有看見林木子的身影,他憑藉這自己之前的記憶,將屋裡的蠟燭點亮,然後就看見了在床上躺著的林木子。因為林木子是背對著睡的緣故,所以林初看不清她的臉,直到林初走過去才看見林木子已經睡著了,但是額頭上滿頭大汗,臉色看上去也蒼白極了。他擔心的看著睡著的林木子,想將人叫醒又怕會影響到她,一時間也不知到怎麼辦了。

倒是睡著的林木子沒有這麼糾結,她所夢到的,對她來說就是最真實的。夢裡的林木子夢到了她上輩子流產之後的事情,在白芷的算計下,林木子對君無塵心生憎恨,認為是君無塵的原因所以她的孩子才會流掉,剛開始君無塵還能和她耐心的解釋、哄她,時間久了之後,也沒了那份耐心,再加上白芷從旁作梗,三翻四次的陷害林木子,所以很快林木子就失去了君無塵的寵愛。之後白芷在生下孩子之後更是三翻四次的明裡暗裡挑釁林木子,還多次在君無塵面前詆譭君青城,是的林木子母子兩在宮中的地位越來越尷尬,在更之後,就是白芷的兒子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君青城宮殿的後山,因為白芷長時間的挑撥,所以君無塵連問都沒有問,就直接將君青城送入了刑部大牢。林木子在御書房前跪了很久也沒有得到君無塵的召見,反而是白芷讓人告訴她可以去刑部大牢將君青城偷偷的帶出來,如果被發現的話就挾持自己出宮就好了,當時林木子救子心切,沒有過多的考慮就停了白芷的話,直到她和她的青城被困在所有御林軍中間,君無塵下旨亂箭射殺的時候,看見白芷臉上得意的笑容,林木子才恍然大悟:這一切都是一個局,為的就是逼死她與軍清晨,然後白芷就後宮獨大了。其實林木子死的那一刻是解脫的,終於,可以去見青兒和自己的大哥了,但是如果白芷死的徹底也就算了,他偏偏是魂魄留在人間,看著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君無塵下令將自己與君青城的屍體扔進亂葬崗,看著群狼撕咬兩具屍體的時候,沒人能體會林木子內心的痛,再然後,君無塵下旨說林丞相貪贓枉法,全族一百多口人全部問斬,無一人倖免,林木子到這時候早就不知道心痛是什麼感覺了,親眼看著自己最親近的人被自己最愛的人殺死,即使林木子現在是個魂魄,她也受不住這種刺激,在之後,林木子醒來就變成了嬰兒的林木子,一切都像是從頭來過一樣。

夢到的種種,皆是林木子最不願意提及的痛,她就像又重新經歷過一遍一樣在,整個人都是被恨意包圍的,她情緒的變化,連站在床邊的林初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林初十一歲,見過的人已經不少了,林丞相帶他去過各種地方,看過各種人,但是沒有人的恨意能有自己的妹妹這麼重,明明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卻生生的讓人感受到了毀天滅地的恨意,所以,昨天晚上林木子想殺君無塵,也絕對不是他屬下的調查錯誤,而是真正的事實情況。只不過林初不明白為什麼這種情況太子殿下還會選擇護著林木子,他也開始思考,自己一味的讓林木子按照自己一味的為她好的形式去生活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林初正在思考著時,就看到林木子從床上彈起來,她睜眼的剎那間,是毫不掩飾的恨意,在去看,卻是什麼的沒有了。林初不懷疑是自己看花眼,他只是在猶豫該不該開口問林木子怎麼了。

“大哥。”林木子看清自己床邊上站的人,只是喊了一聲後,便不再說話,那態度,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林木子是在生氣,林初也是這般認為。

“你怎麼樣了?”林初的語氣中帶著關懷與溫暖,將林木子心中的寒意一下子就驅散了很多“需要叫個大夫過來看看嗎?”

林木子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精緻的小臉還是慘白慘白的,但是說話的語氣卻十分堅定“不沒事,不用叫了,我就是有點累了,想早點休息。”

說完,她也不等林初回答,又接著躺下去,不愛說話。林初看著她這幅樣子也不可奈何,反倒是真的怕林木子因為這些事情會出個什麼好歹來,所以他也沒在請求林木子什麼東西“今天上午是大哥思慮不周,所以讓木子你受委屈了,以後都不會了,至於太子殿下那邊,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都不會在說什麼了。”林初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心底是鬆口氣的。他剛剛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與其他的任何東西比起來,林木子才是更加重要的,所以沒必要因著其他的因素去限制林木子的自由、影響林木子的生活方式。

林木子不知道林初在想些什麼,在他突然鬆口說不管她對君無塵的態度這句話時,林木子的第一反應是驚訝,然後就是感動。她不知道是什麼讓林初退步,不再逼她對君無塵恭敬有加,但是可以想到林初當時的內心是有多麼掙扎了。

“大哥,謝謝你。”林木子將頭埋進被子裡,被子凸出來的地方一抖一抖的,還傳來小聲的啜泣聲。

林初看著自己躲起來哭的林木子也是有些無奈,他在床邊坐下,隔著被子拍了拍林木子的背“傻孩子,你是我的妹妹,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說什麼寫不寫的話,生分。”

林木子沒有說話,但是她反過身隔著被子抱住了林初的胳膊,就是不肯撒手。重生一世,她本來以為大哥多少會變,就像今天將她從杜府帶回來的時候那樣,讓她覺得害怕,但是大哥還是從前的大哥,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無論面對的是誰,最後大哥總是會因為自己而做出讓步。林木子就這樣一直想著想著,然後眼皮越來越重,就那樣抱著林初的胳膊睡著了,但是林初在她睡著了以後幫她整理好被我,又吩咐院子裡的丫鬟,煮好粥溫著,好讓林木子一醒就能吃到熱乎的東西。

第二天。

“初兒,今晚皇家宴席,皇上說是要為了太子殿下出使百里皇朝和你前往軍營踐行,你做好準備。官場上,不是表面那麼簡單,今天晚上開始,你要面對的就是一群老狐狸了,他們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只有字表現的足夠優秀,你猜能站穩腳跟,才不會被官場排斥在外。”林丞相看著林初認真的臉色,接著將晚上要注意的事情告訴他“雖然今天的主角是太子殿下,但是作為以後朝廷的一把手,你受到的關注也不會少,你不但要表現的優秀,也還要不留痕跡的襯托太子殿下,不能太出風頭了。還有,朝中有很多大臣的兒子都與你差不多大,你必須讓他們臣服,建立起來自己的威信,你之所以是朝廷以後的一把手,是因為你的父親我是丞相,你也沒出什麼大錯,所以這個機會會先給你,但是如果你過於平庸,別說其他人,我就會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你的位置。朝中跟隨皇上打天下的老臣如今就只剩我一個了,能讓皇上完全相信的也只有我們林氏一族,皇族如今只有太子殿下一人,看樣子皇上與皇后也沒打算在要第二個皇子,而我也也只有你一個兒子,皇族與林氏一族正是人丁缺少的時候,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皇上對太子殿下也好、對你也好,都是寄予厚望的。太子殿下那邊從小就表現的不同於常人,所以我不擔心太子殿下會出現什麼問題,倒是你,這雖然不是你第一次參加宮中宴會,但是是你第一次以未來朝中重臣的身份參加宴席,你不能出任何差錯。”

林初認真的聽完林丞相說的一大堆話,這些話其實君無塵昨晚也讓人轉達給他了,他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所以他也向林丞相保證自己不會出什麼漏子,這才使得林丞相放人。走之前林初突然想起來自己的妹妹,便多問了一句“那木子需要出席宴會嗎?”

“木子已經五歲了,而且還是你這個親哥哥的踐行,她也必須去,我下朝的時候已經和她說過了。”林丞相看著林初突然皺起來的眉頭多問了一句“怎麼了嗎?”

“那你和木子說的時候她是什麼表情?”林初記得林木子對君無塵的態度,這種宴會讓她出席,豈不是讓她心中更加不舒服。

林丞相只當林初是因為林木子前兩天晚上與君無塵之間發生的事情擔心,便寬慰了他一句“木子答應去了,而且讓木子出席宴會也是太子殿下親口說的,太子殿下既然壓下來了這件事情,就不會再為難木子的,你大可以放心。”

林初想將自己那天晚上看到的說給林丞相聽,但是又怕林丞相瞎擔心,便將到來嘴邊的話嚥了下去,草草的應付了一下林丞相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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