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的事情塵埃落定,已經是百里皇壽宴的前一天了,只不過這一天好像也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安寧。
這天上午智源大師從太子府出來之後,太子就入了宮,沒多久六皇子和君太子也被請進了皇宮。
“參見百里皇,無塵今日才來拜訪,失禮了。”君無塵看著坐在上頭的百里皇,不失禮貌的開口“還希望百里皇大人有大量,不與無塵計較。”
百里皇看著君無塵禮節十足的樣子,即使是想挑毛病也挑不出來“賢侄有禮了,賢侄剛來我百里皇城就因水土不服病著,然後又身中封喉散,倒是朕招待不周,讓賢侄受驚了。”
“多寫百里皇關心,今日智源大師恰巧經過皇城,就順帶幫無塵解了中的毒,現在無塵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君無塵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卻無端的讓百里皇感受到了陰謀的氣息“百里皇您的壽辰就是明日了,不知道今日召無塵進宮所謂何事?”
百里皇看著他這個樣子有些氣餒,君無塵不主動說自己中毒的事情,就只能自己開口提,這麼一來就無從知道君無塵乃至君氏王朝對於事情的看法,百里皇朝就會處於被動地位,而且人家一國太子,皇室的獨苗苗,來百里皇城的第一天就中毒了,如果處理不好,整個天下的輿論風向都會偏向君氏王朝,到時候即使是要一戰,百里皇朝也討不到任何便宜,更何況如今百里皇朝儲君雖立,但是朝堂紛爭依然不斷,實在是不宜開戰。
“今日召賢侄進宮,主要是因為賢侄一到百里皇城就身中封喉散一事,朕覺得應該給賢侄以及君氏王朝一個交代。”百里皇說這話的時候,看向君無塵的臉色十分和藹,就像家裡的長輩說要給受欺負的小輩出口氣那般,只不過百里皇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君無塵自然知道百里皇根本不想幫自己討回公道,今日讓自己前來不過是走個形式,但是君無塵有怎麼會嚥下這種被人算計的氣,即使中毒的不是自己“百里皇客氣了,無塵獨自前來百里皇朝就出了這樣的事,這是誰都不想看到的,但是無塵相信百里皇會公正的處理這件事情的,畢竟百里皇一直把無塵看成自家的子侄一樣的疼愛,所以無論最後結果怎麼樣,無塵都聽百里皇的。”
君無塵的話音剛落,大殿裡的其他三人都愣住了一下。跪在地上低著頭的百里柊努力的剋制住自己的笑意,之前他來找自己的父皇的時候就差不多明白了父皇對這個鄰國太子的態度,剛剛自家父皇所白表現出來的和善也不過是表面上的客套而已,他不相信君無塵聽不懂,但是君無塵藉著這個話口將了百里皇一軍,這是百里柊怎麼也沒想到的。而在旁邊的百里宇聽見君無塵的話,則是低著頭翻了一個白眼,在場的人都聽得懂百里皇的那句賢侄不過是表面上的客套話,就這君無塵偏偏要當真,說出來還讓人不能反駁,真真是不要臉至極。
百里皇本來是想要君無塵自己說出來不追究這件事情的,但是君無塵的話將他所有的後路都堵死了。百里皇朝之所以是由他他當家做主,靠的就是他早年的美名,而君無塵剛剛的話一說出來,這件事情自己就必須嚴肅處理,否則就會讓人覺得自己這個皇帝仗著在自己的底盤上欺負一個小孩子,到時候自己辛辛苦苦積累了多年的美名都沒用了,但是這件事情要真的嚴肅處理他就必須捨棄掉自己的兒子,雖然百里皇族親情淡薄,但是畢竟還是自己的骨血,說捨得肯定是假的。之前百里柊來找自己說可以找智源大師尋解藥的時候,自己就應該答應的,如今智源大師自己過來幫君無塵解了毒,連一個能讓君無塵退步的藉口都沒有。
百里皇嘆了一口氣,看向大殿中央跪著的兩人,眼神晦澀不明,過了許久底下的熱才聽見百里皇的聲音“既然賢侄已經這麼說了,那這件事情朕是一定會查清楚的,不會讓賢侄在朕的眼皮底下白白受了這個委屈的。”
“那無塵就先謝謝百里皇了,等無塵回去了,一定會將事情向父皇稟報清楚的,此事只能怪無塵時運不濟,百里皇能為無塵做這麼多已經仁至義盡了。”無塵看著百里皇的樣子,就知道他是要捨棄掉一個兒子了,畢竟自己中毒這件事情他的幾個兒子是脫不了干係的,但是君無塵沒打算就這樣算了,畢竟之前百里柊將自己進宮之後百里皇的態度說的一清二楚。既然百里皇不想自己醒過來,那他就要承擔這份不想的代價。
百里皇極力的壓制住自己想讓人將君無塵拖出去斬了的衝動,還要一邊安撫住他“賢侄不必這麼說,賢侄中毒一事朕看不是什麼時運不濟,而是有人暗中作怪,至於賢侄的父皇那邊,之後朕會修書一封,就勞煩賢侄回國的時候一併帶上,朕會在信中與奉緒帝解釋清楚這件事情的。”
“這樣會不會太過於麻煩百里皇?”君無塵現在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在賣乖“父皇那邊無塵可以解釋清楚了,太麻煩了百里皇就是無塵的罪過了!”
“不麻煩不麻煩,這種事情朕肯定要給奉緒帝一個滿意的交代的,賢侄不必過於憂心。”百里皇怕君無塵接下來在說什麼自己會氣不過,就只節定了下來“等這件事情處理好了,朕就會將修書交給賢侄,賢侄不用在多說其他的了,朕心意已決。”
君無塵也覺得自己說道這裡就差不多了,在說下去保不住百里皇會不會翻臉,也就從善如流的回了百里皇一句“那既然如此,無塵就聽百里皇的。”
百里皇結束了和君無塵的對話,已經是心力交猝的狀態,但是想到自己接下來還要當著君無塵的面審問自己的兒子,百里皇就覺得自己一口氣就要提不上來了。
“太子、六皇子,你們可認錯?”百里皇看著底下跪著的兩個人,眼神中什麼情緒都有,不捨、失望、意外,恨鐵不成鋼......
百里柊兩人在之前百里皇說會給君無塵一個交代的時候,就已經清楚了百里皇的意思,只不過真的到了被審問的時候感覺還是不一樣的。他們兩一個太子、一個皇子,什麼時候這樣被人質問過了,但是眼前這種情況他們還不能有一點兒脾氣,畢竟這個錯一定要有人來背,現在就看誰能夠拿出來的證據比較多了。
“父皇,兒臣知錯。”百里柊頭都不抬的直接認錯,語氣誠懇極了“還希望父皇降罪與兒臣。”
百里皇作為一國之主,自然是有自己的勢力知道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是誰,但是他沒想到自己選出來的太子會認這個錯,意料之外的情況,讓百里皇重新開始思考這件事情“哦,你何錯之有?”
“父皇讓君太子入主兒臣的太子府,是信得過兒臣,相信兒臣能夠將君太子照顧的很好,但是兒臣招待不周,讓君太子剛到百里皇城就出現水土不服的情況,之後還讓君太子身中封喉散,不但辜負了父皇的期望,還害得君太子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此是一錯。”百里柊說話之後停頓了一下,之後聲音有些哽咽“父皇讓兒臣查清楚君太子中毒一事,兒臣查證之後所有矛頭都指向了六皇弟,兒臣不敢相信便決定重新查證,故而隱瞞不報,此為二錯。兒臣再次查證後,發現六皇弟的罪行已經是鐵證如山,因此向父皇稟明情況,讓自己的皇弟犯下如此惡性,是兒臣沒有起好帶頭作用,此為三錯。還希望父皇降罪與兒臣。”
百里皇聽完百里柊的話,沉默了許久,之前百里柊還沒開口之前他是想過將這件事情平攤到兩個兒子的身上,這樣至少自己對他們的處罰能輕一點,畢竟百里柊作為太子,只要被治罪了,即使君無塵再大的委屈也不好在說什麼,畢竟自己都因為這件事情處罰了太子,但是百里柊的這一番話說出來,表面上是在認罪,讓自己這個父皇降罪下去,但實際上就是在讓自己將百里宇重重治罪啊!百里柊縱然有罪,他也只是失察之罪,最多能夠做出處罰俸祿的懲罰罷了,可是百里宇不一樣,只要百里柊將所有的事情說清楚,百里宇就是謀殺鄰國太子,自己就是在疼愛這個兒子,也必須捨棄。
“所以太子是說君太子此番中毒一事是六皇子謀劃的,而你毫不知情?”百里皇看著百里柊,希望後者能後聽懂他的意思,保住百里宇,可是百里皇忘記了,當初將百里柊的母后逼得不問後宮之事、終生待在祠堂的就是百里宇母子,將百里柊與百里楓關係親密之事告發的也是百里宇母子的籌劃,後來逼死百里楓聖母的還是百里宇母子,這些種種,足以磨滅百里柊對百里宇的兄弟情,更何況百里宇的做法更是將百里柊逼上了困窘的境地,所以,無論百里皇現在是怎樣的暗示,百里柊也不會鬆口說幫百里宇分擔一點點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