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被褥沾染了說不清出的黃色痕跡,一摸炕上,也是冰涼的。
梅曉彤頓時就沉下臉來:“這麼冷的天,為啥連炕都不給爹燒上?他如今病著,還能受得了寒?你們就是這麼照顧爹的?”
錢氏忙捂著鼻子上前解釋:“小妹,你誤會了!不是我們不想給爹燒炕,實在是爹這些天看大夫,銀子錢花得如流水一般出去。這城裡燒炕又不是鄉下,去山上砍點柴火回來就行,不花錢。咱們這城裡,幹啥都要花錢,這買柴火要錢啊!”
“再加上如今正月還沒過,鄉下賣柴火的人也少,這不就沒接上嗎?這也就是白天才停一下,晚上還是燒上的。”
梅長青也摸了一下炕,頓時炸毛了:“放你孃的屁!你當我們都是傻子麼?這炕都涼透了,要真是晚上燒了炕,這才早上呢,能一點溫度都沒有?”
李婆子一聽,也不廢話,直接衝出門,先衝到
上房去,摸了一把炕,是暖和的。
又衝到左邊廂房,一推門,門被從裡面閂上了,一下子沒推開。
“老三,老四,給老孃把門踹開!”李婆子一聲令下。
梅長青和梅長貴忙上前,兩腳就把門給踹開了。
門裡,錢氏的爹孃,尷尬的看著李婆子。
“親家,你們來啦——”
李婆子眼角都沒搭理錢氏的爹孃,衝到裡屋,一摸炕沿,也是熱熱乎乎的,頓時就炸了。
衝出來,二話沒說,先甩了梅長安一個耳光,錢氏忙上前攔著,這下李婆子也沒停手,直接一耳瓜子,將錢氏給拍倒在地上。
錢氏愣愣的捂著臉,簡直不敢相信,這些年,她也算摸透了這個婆婆的脾氣,雖然嘴上不饒人,可還真沒對兒媳婦動過手。
梅長安被打,她立刻衝上去,就是仗著李婆子不會對兒媳婦動手,自己又不會捱打,還能讓梅長安的心往她這邊更偏上一偏。
以前她試驗過好幾次,次次都得逞了,怎麼今兒個就不靈了呢?
屋裡錢氏的娘看不下去了,這當著自己的面打自己個閨女
,也太不把錢家放在眼裡了吧?
當即就衝了出來,錢氏的爹拉都沒拉住,只得跺腳跟了出來。
錢氏娘自認為是秀才老爺的丈母孃,加上怕人恥笑她是鄉下來的,一貫說話都憋著細聲細氣的。今兒看著自己唯一的閨女被打,那天生的大嗓門就壓不住了。
“我說親家,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你這當著我們的面打我閨女是什麼意思?我閨女嫁到你家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這一來二話不說,劈頭蓋臉就是一巴掌,你打給誰看啊?“
“我可告訴你!我錢家也不是吃素的!敢這麼對我閨女,我跟你講,要是不給我閨女賠禮道歉,這事沒完!”
一邊罵一邊拿手指頭指著李婆子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