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說了幾句,不耐煩了,見天豹這樣子,推了一把:“娘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莫非你寧願要外頭那狐狸精當你娘不成?”
天豹這才開口:“你放心吧!爹已經當著我跟大哥的面說過了,說不會再娶了,萬一再娶一個跟娘一樣的回來,那日子還過不過了?他當初受了那麼重的傷,雖然老天保佑,姑夫給尋了好藥給治好了,可也說了,壽數上說不得有妨礙。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何必害人又害己?”
“如今大哥出了孝就能娶媳婦回家,到時候咱們家就讓給未來的大嫂當就行了。娘就死了這份心吧!”
天豹這話不亞於一記耳光甩在了周氏的臉上,周氏劈手就想給天豹兩記耳光。
天豹卻閃開了,瞪著周氏:“娘,我可不是大哥那樣的軟性子,任由你打罵!如今你已經被休了,跟我們梅家可沒關係了,能讓你住在咱們梅家老宅子裡,還是看在我們哥幾個的面子上,你就知足吧?若真是逼急了,我可不是大哥二哥那樣任你揉搓,被你逼走的性子,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周氏氣得直喘粗氣:“你個不孝的東西!沒良心的玩意,老孃白養你了!辛辛苦苦養你這麼大,最偏心你,你居然這麼對我!”
天豹卻懶得跟周氏掰扯,直接道:“反正我話放這裡,你愛信不信!”
說完,拔腿就走,周氏倒是想追,可回想天豹那話,那眼神,到底是沒敢追上去。
從那以後,天豹和周氏倒好像互相有了默契,路上偶然遇到了,也都跟沒看到對方一樣。
天豹知道如今梅家幾房裡,反倒是他們大房最弱了,梅長福要送他去讀書,他一是真讀不進去,二來也是心疼銀子。
這銀子可都是跟四叔借的,到了春收生意結束後,那可是要還的。
因此去了兩天,想著法的將夫子折磨得不敢收他為學生,才滿意了。
回了家,他也就收了往日那些性子,慢慢的跟著在後面幫忙,看戥子,倒也學出了幾分興趣。
尤其是晚上跟金斗在一個屋,睡不著聊天,提起了天虎,說起他們以前用零碎的工錢,攢錢到鎮上買點碎糖渣什麼的,回來換山貨,然後還錢的事情。
天豹眼前一亮,有了主意。
春天最旺季過後,大批的山貨都已經交付給了張大老闆那邊,銀錢也都結訖了。
梅家坐下來分了分紅,除去開銷什麼的,整個春季,每家都分了好幾十兩銀子。
大房手頭有了錢,先將欠三房和四房的還了,又零碎買了些東西,這屋裡才勉強像樣了些。
再接著春收,三房是花錢僱人來收的,四房種著梅曉彤當初分的地,又有衝子溝的人來幫忙,倒也罷了。
大房的地不多,父子三人一咬牙,沒請人,倒是自己收回來的,也勉強夠吃到下半年秋收了。
大房這才緩過氣來。
可他們父子三人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不說別的,這金斗還沒尋媳婦呢,因著休了周氏,他們大房的名聲在村裡算不得太好,再加上有周氏這樣的婆婆的緣故,只怕金斗將來的婚事不容易。
更何況,當初梅老柱的喪事大部分錢都是梅曉彤掏的,這錢可都說好了將來也要還的。
越發要多攢些錢心裡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