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次在長青書院沒見到他,也許還好,可見到了他,那自然就勾起了疑心。
他也不好辯駁,也不好說自己是從哪裡得知朱浩然的訊息。
這就越發說不清楚了。
梅曉彤盤腿坐在炕上,想了想:“實在不行,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也彆著急,反正就算這次秋試考中了,也才是舉人,要等到明年開春二月進京參加春闈,再考中前二甲了,才能賜進士出身。”
“成了進士後,也是進翰林院要熬上三年,再考試合格後,才授職。就算那朱大人疑心再重,只要咱們不作奸犯科,他又能怎樣?大不了到時候把咱們分個偏僻的縣城,當個縣太爺,天高皇帝遠的,我覺得也挺好!”
安華皓忍不住苦笑:“哪裡有這樣的好事?每三年那麼多進士,全國又有多少知縣夠分?大多數不過是在翰林院任個編修,修書一輩子罷了。”
他這般努力,不是為了在翰林院當一輩子默默無聞的編修的,他要的是出人頭地,是能護住曉彤一輩子,是讓曉彤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縮手縮腳,因為無權無勢,而各種周旋和退讓。
身為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他考這個功名有何用?
更何況,京城還有宋弘的存在。
他也得做好準備,不說能抗衡,起碼也要能自保吧?
想到這些,安華皓也不由得不焦慮起來。
“那又如何?修書修得好,那也是大功德一件!再說了,你有我呢,怕啥?咱們又不缺銀子,大不了到時候疏通一下關係,尋個外放的機會。到時候離得遠遠的,朱大人手再長也伸不到那麼遠,咱們好好的做事,還怕沒機會不成?”梅曉彤哪裡不明白安華皓為何憂心忡忡,只是這路得一步一步的走,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著急也沒有用。
他們還年輕,未來無限可期,就不信以她和安華皓的能力和手段,就拼不出個天地來。
安華皓聽梅曉彤的安慰,也知道自己是心急了。
越接近考試,安華皓雖然面上不顯,其實也是有壓力的。
平日裡不說,都悶在心裡,今兒說出來,聽梅曉彤淡定的口氣,他的心也漸漸的定了下來。
“更何況,這朝廷又不是那朱大人的,就算他疑心咱們又如何?他也沒必要為了莫須有的疑心對咱們趕盡殺絕吧?再說了,這天底下又不是隻有他一個朝廷的官員,當今皇帝難道只獨信任他一人不成?還是他可以在朝廷一手遮天?”梅曉彤雖然覺得讓朱浩然疑神疑鬼的有些麻煩,可並不覺得這就是天要塌了一般。
世上的路千萬條,這一條走不通,換一條不就好了?
沒必要看到南牆還要去撞吧?
安華皓眼睛一亮,他也是鑽了牛角尖,只想著朱浩然來是天子近臣,深得天子器重。所以擔心朱浩然對自己印象不好,影響將來。
可是,那陳巡撫也是天子的心腹,不求他對自己另眼相看,只需要平常心看待不就好了?
這麼一想,安華皓豁然開朗,一把握住梅曉彤的手:“曉彤,所謂家有賢妻,助夫一半,果然沒說錯。要不是你,我如今還鑽牛角尖出不來呢,這世上也只有你最懂我了!”
這是他的心裡話,他的人生,因為有了曉彤,才有了光明和希望。
要是一般女孩子,聽到自己的夫君這般情深深意切切的跟自己如同表白一般,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只怕心裡又是甜,又是羞,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梅曉彤卻一笑,反手將安華皓的手捏住,正色道:“你放心,你入了我王家的門,我自然要護你周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