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曉彤這才下得樓來,門口,停著一輛馬車,馬車前站著田貨郎、田四海還有張秋菊和方氏。
他們本來似乎要進來的,被李婆子的男人還有丁婆子給攔住了。
梅曉彤剛走下去,就聽到田貨郎的聲音:“你們這些下人知道什麼,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你們家老太太的妹夫!是你們家秀才娘子的姨爹!我們可是你們老太太的客人,你們還敢攔著我?還不快退開——”
李婆子的男人不知道情況,倒是一愣,可丁婆子知道啊。
丁婆子不僅沒後退,反而上前一步:“我們家老太太和秀才娘子請的客人都已經到齊了,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再說了,我們老太太和秀才娘子今兒個請的都是女眷——”
田貨郎一怔,馬上道:“就是知道你們家請女客,我們才將你們老太太的妹子和外甥媳婦來好陪客,送上去我們自然就離開的。”
田四海的脾氣就沒他爹這麼圓滑,想來他也是田家的少東家,大傢伙都知道他是要繼承田家的,出門那也是被人奉承慣的,最近雖然田家出了點事,可不是都壓下去了嗎?哪裡被幾個下人這樣攔在門外的?
尤其是左右都有人,有那跑腿的小子和閒漢,因著此刻差不多快要開始比賽了,一時都閒下來,聽到這動靜,都湊了過來。
尤其是田貨郎和田四海,那在荊縣也算是有幾分頭臉的人物,起碼好幾個閒漢和跑腿的小子就認了出來。
“那不是田家的大掌櫃和少東家嗎?”
“他們怎麼被人攔住了?這是不讓進去?誰家這麼不給面子啊?”
“那有什麼稀奇的?知道這裡是什麼地盤?這裡是長青書院的看臺好嗎?能出現這裡的,都是
秀才舉人老爺家的家眷,田家再有錢,也不過是商人,看不上也是自然的。”
……
這些人說話,也沒壓著嗓門,都被田四海聽在了耳朵裡。
田四海覺得臉上臊得慌,只粗著嗓子道:“爹,跟他們這些下人有什麼好說的?咱們可是正兒八經的親戚,也是被請來的客人,怎麼著?前腳請咱們來,這咱們來了,倒攔著不讓咱們進去是什麼道理?這大姨家的女婿成了秀才,就看不上咱們這親戚了不成?”
這話一說,倒是讓人覺得這是親戚成了秀才,就看不起他們了?
梅曉彤剛好聽到這裡,冷笑一聲,看來這田家除了老大田五湖和陳氏外,真沒一個好的。
想來,能哄著田貨郎和張秋菊,越過老大,要將田家所有的家業都留給他的人,心眼自然多的很。
“丁嬸子,這是誰啊?在這裡大呼小叫的?”梅曉彤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從裡面走出來。
丁婆子一聽哪裡還不知道的,立刻一副委屈的樣子,跟梅曉彤告狀:“秀才娘子,這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一家子人,鬼鬼祟祟的駕著馬車在這裡轉了好幾圈,然後聽在我們面前,非要是說老太太和您的親戚,要一家子往上闖呢!我跟他說咱們家請客的客人都到齊了,而且樓上都是女眷,他們不依不饒的就鬧起來了!”
旁邊的李婆子的男人順勢介面道:“我看他們這樣子,莫非是想趁著亂,混到咱們的看臺上去看比賽去?看著穿得還不錯,咋盡幹這事?”
田四海頓時炸了:“你說什麼呢?誰想混到臺上去看比賽去?你知道我們是誰嗎?知道田家不?我們田家是混看臺的人家?我們家又不是沒定位置——”
“既然你家定了位置,你跑到我們的位置來幹啥?我們都不認識你,還來裝什麼親戚?你這前言不搭後語的,誰知道你們想幹啥?”丁婆子立刻反駁道。
梅曉彤倒是樂了,沒想到當日裡覺得話不多,只悶頭做事的丁婆子,也是嘴皮子利落的人啊。
平日裡有自己的親孃和吳婆子,倒沒顯出她來,今兒個一對四也沒落下風啊。
“你一個下人婆子也配跟我們說話?我說外甥女啊,你們家這規矩可不行啊,這對著長輩,一個下人婆子也敢這樣跟我們說話?好不好的,在咱們田家,這樣的下人婆子可是要被拉下去打嘴巴子的!”
“不過今兒個人多,我這當小姨的也不跟你們一般計較了,你娘是不是在上面?你也不用管我跟你表嫂,我們自己上去,你在下面好好管管你家這下人婆子也好!得罪了我們不要緊,得罪了緊要的客人可咋辦?”張秋菊倒是一副寬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