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陳氏到一旁,細細的詢問了一番。
陳氏如今正是彷徨無依,沒個主意的時候,婆子一問,她也就啥都說了。
婆子一聽,既覺得田貨郎和張秋菊太過心狠,又覺得田五湖太可憐,都這樣了,還記得放自己的媳婦一條生路。
忍不住就多嘴,給出了一個主意:“你家男人這般心疼你!你真忍心看他去死?田家這事我聽我家主人說是要專門對付你那公爹的!估計是樹大招風,礙了人的眼了。若真是要救你男人,你倒不如去求那鬧事的去,讓她們不要鬧了,說不得你男人還有救!”
陳氏本就是個沒主意的,聽到婆子這樣說,就當了真:“真的?我去求求人家,就能救我家男人?”
那婆子含糊的道:“現如今不是也沒別的法子麼?死馬當活馬醫唄!要是真成了,你男人的命就保住了!”
陳氏一聽能保住自己男人的命,哪還有不肯的?
只是不知道鬧事人的地址。
還是那婆子道:“我倒是聽說了,好像住在燕子巷,你去那裡打聽打聽去?”
陳氏有了目標,咬咬牙,謝過那婆子,抱著包裹就往燕子巷去了。
那婆子見陳氏走遠了,才露出一絲歉疚之意來,捏捏懷裡的那個硬邦邦的荷包,到底硬了心腸回了自家院子。
等到那婆子進了屋子,陳氏也早就走遠了,才從兩家相鄰的樹上,跳下一個漢子來,啐了一口:“老虔婆,為了銀子真是昧良心!”
說完這話,他左右看看沒人,也三步兩步的消失在了巷子口。
宋家院子裡,昨兒個大家一晚上也都沒睡好。
張婆子雖然被閨女和女婿勸著早早的休息了,可在炕上翻來覆去的哪裡睡得著?
一會想到自己閨女給自己出氣,滿心都是痛快。
一會子又
擔心,這田家可是在縣城多年了,肯定有人脈根基,閨女這一動手,就是要斷田家的根基,田家人會罷休?
若是以前在七里墩,她還不怕,自己女婿是秀才,那是里正和鎮長都要高看一眼,不敢輕易得罪的人物。
可老二出事後,張婆子也就知道了,這秀才的名頭也就在鄉下才管用,在縣城,不說別的,女婿讀書的書院裡,哪個不是秀才?
這秀才多了不值錢!加上他們一家子在縣城初來乍到的,真要田家用了手段,豈不是連累了閨女和女婿?
跟烙煎餅一樣在炕上翻了半天,在炕尾的吳婆子實在忍不住了,小聲的道:“老太太,您這是怎麼了?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張婆子心中擔憂,這幾日也知道,吳婆子雖然十分擅長打聽訊息,可一張嘴卻是很嚴實的,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會吐露出去。
再者今兒在院子裡,估計吳婆子他們也聽到了,因此乾脆翻身坐起來:“我就是愁,我閨女替我出氣我當然高興,可萬一那田家要報復我閨女女婿,我那女婿今年可是要參加秋試的,這要是耽誤了,我這老婆子——”
吳婆子到底是曾經在荊縣大戶人家裡都幫過工的,略有幾分見識:“老太太,您這可是白擔心了!俗話說的好,士農工商,東家可是秀才,馬上又要參加秋試,最是寶貴不過。要是能考中舉,那也是給咱們荊縣增光的事情。您是不知道,以前咱們荊縣能中舉的秀才老爺可多了,青州府裡咱們排第二,沒人敢當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