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心情和眼神同樣複雜的看了看梅曉彤,他們在這條街上也不少年了,見得也多,此刻回想起來,梅曉彤一直不急不躁,但是說的每一句話,甚至露出的每一個表情,都是有目的地。
風清雲淡的就砸了田家的胭脂鋪子,還揭了田家老闆娘的老底,更恐怖的是,將田家胭脂水粉的配方都順口就說了出來,引起了大家對田家的不滿。
一環扣一環,如今她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田家鋪子裡出來,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衙役再看向梅曉彤的眼神,就充滿了畏懼和提防。
其中一個張嘴想說什麼,被另外略微老成一些的那個拉住了“行了,先回去喊人!再遲了只怕要出人命了!別的以後再說——”
兩個衙役咬咬牙,一溜跑遠了。
等到衙役們急匆匆的趕來,田家的胭脂鋪子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了。
站在外圍看熱鬧的都是男人,田家鋪子裡面已經擠得針都扎不進去了。
無數聽說了訊息的女人,還在從縣城四面八方趕來,要找鋪子要個說法。
胭脂鋪子的大門和窗戶都被憤怒的女人給砸了個稀巴爛,整個店鋪已經找不到一件完好的東西。
裡面有人在呼救,有人在痛罵,還有人在哭嚎,亂成了一團。
衙役們擼起袖子,拼命的驅趕外面看熱鬧的人群,好不容易才擠進去,領頭的班頭剛扯起嗓子喊了兩句“衙門辦差,大家速速散開,不然就要抓你們到衙門去,治你們的罪——”
“二狗子,你抓老孃一個試試?”話還沒說完,從人群裡撲出來一個彪悍的婆子來。
那衙門的班頭頓時臉就垮了,左右張望了兩下,衝那個婆子拼命的使眼色“我的親嬸子耶,你在這裡做啥?這裡人多亂糟糟的,要是把您老人家擠出個好歹來可怎麼是好?旺財呢?怎麼他沒陪著您老人家?我讓人送您老人家回去好不好?”
那婆子大馬金刀的往衙門班頭面前一站“老孃咋就不能來這裡?老孃這麼多年來,都用的是田家的胭脂水粉,哪裡知道田家的胭脂水粉用了居然能毀容?”
“想當初老孃也是響噹噹的東街一枝花,就是用了這田家的脂粉,如今不僅臉色發黃皺紋多了,就連身材都走樣了!你覺得老孃憑啥不能來這裡?難不成就要吃個啞巴虧不成?”
“我告訴你,二狗子!老孃這是沒擠進去!要是擠進去了,非要撓花他們的臉不可!”
小名二狗子,
如今的衙門班頭,在一干兄弟憋笑的眼神下,氣急敗壞的踢開幾個壞笑的手下“滾滾滾,滾一邊去,笑什麼笑?”
幾個屬下偷笑著,正要離開,被那婆子個攔住了“你們去哪裡?來了正好,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們還不快將那田家的人給抓起來?還在等啥?”
衙門班頭恨不得給自家這嬸子給跪了!很想告訴自己二嬸,您老人家都一把年紀了,就算不用那脂粉,也該臉色黃了,長皺紋了吧?不長皺紋那是老妖精了。
再說了,就算人家脂粉不好,用了毀容說得過去,可身材變形也賴上人家,這說得過去嗎?
要是別的女人這樣胡攪蠻纏,他早就不客氣的將人給抓回去了。
偏偏這是自家二嬸,自己爹孃早逝,多虧了二嬸不嫌棄,拿自己當親兒子一般養大,還給自己娶了媳婦成了家,在自己心中,那是親孃一般的人物。
別說就是當眾喊自己的小名二狗子,就算當眾讓自己給她老人家洗腳,那他也是心甘情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