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後來,他後怕不已,若不是小妹,那要是三嫂和小朵有個什麼好歹,他只怕也沒臉見三哥了。
梅長貴一肚子的憋屈,不好向人說,只悶悶的站在那裡。
還是李婆子聽得心煩了,直接開口吼“大白天的嚎喪呢?這是要咒我們兩個老的去死是吧?還有老大家的,讓你在鎮上伺候老大,你非要回家說什麼洗澡換衣服。你這進屋不是喊遭賊了,就是打孩子,是打給誰看的?啊?對我們兩個老的有意見是吧?還是都伺候傷了老大,想溜回來偷懶來了?我呸!不要臉的東西,自己男人不去伺候,反倒把兩個孩子丟到鎮上去伺候,這是誰家的規矩?你們林家的規矩?”
周氏漲紅著臉,從屋裡出來,勉強擠出一個笑來解釋道“娘,不是的,我是怕天豹不走正道,學些不好的毛病才揍他的,沒用大力,他就是被我嬌養慣了,還沒打到身上呢,就哭得比山響——”
天豹在裡面聽周氏這麼說,一咕嚕從裡面滾出來,竄到梅忠誠的腳邊,抱著就哭“爺,救救我!我娘說要打死啊!我明明沒拿屋裡的錢,娘冤枉是我的拿的!拿大笤帚抽我,我胳膊身上都被抽腫了!爺啊,我想我爹啊!我爹在家,我肯定不會捱揍的!”
三言兩語間,就將周氏賣了個乾淨。
周氏一張臉憋得如同豬肝。
別人猶可,天豹這麼一哭,梅忠誠一時又忘記了老大的可氣之處,又見天豹確實可憐,身上臉上都被抽腫了好幾道印子。
心下不悅,梅家的男丁,自己和老婆子,還有老大都沒這麼上手打過,周氏倒是挺順手的!
當下板著臉,問道“老大家的,這天豹說的屋裡的錢是怎麼回事?你一回來就喊遭賊了,是錢丟了?”
周氏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只低著頭不做聲。
梅忠誠嘆口氣,揮揮手,想說算了,這自從老大出事後,家裡天天都雞飛狗跳的,實在是受不住了。
周氏和老大攢私房錢的事情,他和老婆子都心裡有數,此刻也沒有心思計較。
李婆子不幹啊,這麼好的機會,憑啥放過啊?
上前一步,質問道“咱們還沒分家,你們大房哪裡來的錢?莫不是你們私底下攢的?好哇!這還沒分家,就揹著我們倆老攢私房錢,這是哪門子的道理?老大出了事,家裡的銀子都掏乾淨了,咋沒聽你說你們有私房錢?若不是天豹這孩子說出來,我們不是還都要被矇在鼓裡?”
“好你個林杏花,你男人受傷,家裡的銀子都貼進去了,你到好,死攥著私房錢連說都不說。你這是黑良心啊,家裡為了
你男人連飯都吃不上一口乾的了,你都不吭一聲啊!你就想榨乾我們一家子是吧?”
“我要去找人評評理,誰家有沒分家的媳婦攢私房錢的——”說著袖子一捋,擺出一副出門要找人評理的架勢。
周氏被逼的沒辦法,只得跪下了“爹,娘,都是我的不是!我不該打天豹,我只是……只是擔心當家的,所以沒忍住。可是我們真的沒攢私房錢!天地良心,我們大房就那麼點地方,哪裡有地方放私房錢啊?我先前是發現放在櫃子裡的一把花生不見了,所以才喊了出來,後來聽天豹說他是拿了吃的,一時氣急了,就下手狠了一點!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
周氏也是沒辦法,知道這私房錢的事情放不到檯面上說,只能認了!再追究下去,只怕她先要得個不是,然後私房錢也拿不回來。
狠狠心,乾脆死不承認!
說這番話的時候,周氏的心都在滴血啊!這麼多年,如同老鼠存冬糧一般,好不容易才積攢了這麼一點,結果,被一窩端了!
那個恨啊!
本來一直猶豫的心,此刻也下定了決心。
既然周氏咬死了沒有私房錢,只是不見了一把花生,李婆子自然不能再追究了。
不過她的目的也達到了!
只要今天周氏不承認有私房錢,以後就別想著說錢丟了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