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曉彤蹭過去,小心的推了推李婆子的胳膊:“娘,你咋地啦?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李婆子悶悶的聲音傳來:“娘沒事,就躺會。你今天上午看了半天針了,下午可不許再看了,仔細眼睛。沒事就出去走走。”
跟爹慪氣,還能記掛著自己的眼睛,梅曉彤心下痠軟一片,湊到李婆子的身邊:“娘不舒服,我哪裡有心思出門逛去,我就陪著娘就好。”
說著坐在炕上,一會問李婆子要不要喝水,一會又問熱不熱,冷不冷。
哄得李婆子是躺不住了,乾脆翻身坐起來,嗔怪的看一眼自己的老閨女:“你啊,不回屋待著,老鬧娘做啥?給我安分點!”
語氣嗔怪,眼裡卻帶著笑,想來是極為享受閨女這樣的噓寒問暖。
“還是我老閨女貼心。行了,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娘沒事,你別擔心!”說著看了看窗外,又湊到梅曉彤耳邊,小聲的道:“娘心裡不痛快是真的,不過你奶都死了這麼些年了,她把著不放的家業不還得交到我手裡?梅家所有的兒子都是我生的,我怕啥?你爹最開防我,後來生了兒子後,不是乖乖的什麼都聽我的?女人啊,還得生兒子才能立得住,靠男人是靠不住的!行了,你回屋歇會子去,我跟你爹沒事的,放心好了!”
梅曉彤見李婆子是真的恢復過來了,才放心的點頭出了門。
守在外面看著的梅忠誠,本來開始還能聽到老婆子和閨女說話的聲音,後來就聽不到了。
心裡一時忐忑起來,想進屋又不敢,想出門吧,又惦記著。
思來想去,乾脆從木料中摸出自己帶下山的那根酸棗木,在窗戶下做起木匠活來。
好半天,見閨女出來,忙看過去。
梅曉彤雖然不太贊同李婆子所謂女人要生兒子才能立住的說法,不過以她所在這個時代的限制,能有女人自己要要強,要去爭去搶,這個想法,已經很有超前意識了。
不管是作為母女,還是作為女性,在這個關鍵時刻,自然要表決心,站在娘這邊。
因此梅曉彤只當沒看到梅忠誠打探的眼神,目不斜視的回房去了。
那廂,梅忠誠在外面磨蹭了半天,還是進屋去了,屋子裡老兩口不知道嘀咕了些啥,到晚上,李婆子的臉色就恢復正常了。
大家才長舒了一口氣。
飯桌上,曉鵲戰戰兢兢的開口:“小姑,我下午去問過竹葉了,竹葉說明天就讓她哥哥把梔子花樹給移過來。”
梅曉彤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扭頭就看向梅長貴:“四哥,明兒一早在我窗戶前挖個坑,好栽樹。”
梅長貴本就被李婆子洗腦一切都要以小妹為主,聽小妹的話,有啥好東西先給小妹挑,小妹要是受欺負了,得挺身而上。
再加上李婆子時刻嘀咕,說要不是小妹,自己就要當活王八了,要不是小妹,差點就要替李家背黑鍋了之類的話。
就覺得果然娘沒說錯,小妹這麼好,一心為了自己為了梅家,以前就是貪嘴些,也是因為年紀還小,再說了,這大事不就顯出來小妹的厲害了麼?小姑娘家家的,喜歡個好吃的,好玩的,穿好看的,很正常啊。
更何況,出了事後,也是小妹幫著自己在爹孃面前說話,才讓自己免於被逼婚的窘迫。
一切都是託小妹的福,自己還害得小妹被流言牽連,實在是對不起小妹。
他以後得對小妹好,嗯,對小妹和對爹孃一樣好才行!
梅長貴是個直腸子的人,覺得的對不起梅曉彤,就恨不得把命都給她。
現在別說要他只是挖個坑栽樹,就算讓他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因此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還順嘴就問:“我跟安華皓約好了過幾日一起上山去打獵,到時候四哥打了好東西賣了給你買好吃的,還給你裁件漂亮衣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