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先生從字典的書皮裡取出字條,只見上面寫著:“爹爹!仇武密定後天晚上子時在哈達灣渡口交換槍支彈藥,暗號是三聲貓頭鷹叫,仇武正在轉移財物,要快!”大家看後會心的一笑,五爺把拳頭往桌子上一砸說道:“大侄子,乾的漂亮!這次能把這兩個毒蛇都給除了,真是解氣!”四張生說道,這次事情辦完了,你得抓緊去奉天老八哪裡啊?咱們得有個準譜,聽說小鬼子哪邊,總是鼓搗著要和張大帥掰臉了,弄不好肯定得出大事兒不可,非得打起來了!五爺也說:“聽沙老三他們說密哈站那些老毛子,都往哈爾濱那邊挪窩子了,估計咱們這裡可能非要鼓出啥孢痰來。”王二當家的說道:“咱們老哥兒幾個還好說,這些小嘎子起來了可能要遭大難嘍!土門嶺上的,加上老閻王這夥人,能湊上三四百人,一百多條槍,就是拉桿子起事,也有本錢了,得想辦法聯絡上江西的望江好,還有老爺嶺的幾個相好的炮手,大家相互照應著,也能造一陣子了!但是,這些玩意兒,做事隨隨便便,沒個章程那行?我們這些人都不是智者,難以遇見高人吶我尋思著,眼前的這點事情辦好以後,我看就讓王侃帶著在老閻王家裡養鹿的小德子那哥倆個,一起去南方教武堂去上學。要想成大事,就必須要有自己的人才啊!”四先生和五先生紛紛點頭稱是。
劉三媳婦聽後說道:“那王三幌子的婚事咋辦呀!我看那金枝可是個好閨女,對我大弟弟可是情有獨鍾啊!這次她能瞞過她媽替三幌子傳遞書信,說明這丫頭挺有心計的,配得上咱們王侃兄弟啊!”大家被她這一說都笑了起來!四先生忙說:“行!行行啊!二哥!你若有時間就抓緊時間去相看相看,可別把大外甥女給急壞了啊?”大家又是一陣鬨堂大笑。
密哈站沿江路,一處密集的居民區後面,有一座幽靜的小院。北面是一片柳樹塘子,放眼望去,高聳的龍潭山倒映在松花江上。此時正好是霜打露沁五彩斑斕,五花山的時節。經過幾場苦霜一點,山上的楓樹,樺樹,臭李子,老骨眼,江叉子裡的紅毛柳,都變得紅彤彤一片。
江面上不時有放排運木頭的號子聲響起。成群結隊的野鴨子,魚鷹,長脖老等在江邊覓食。這古船廠,被這條江水呈大S型穿城而過。此時,夕陽西下,偶爾有幾個架鷹的人,還在江套子裡來回的遊蕩。兩條獵狗,尾隨在架鷹人的身後,跑來跑去的。在寒冷的江水裡,也還是有幾個溜網的,溜虛籠的人沒有歸去,老鄉們都管他們叫打魚郎。
看上去,這青山倒映,魚歌互答自然環境特別的祥和。老船廠的人,多少代都是在這裡棲息生存。自從乾隆皇帝來長白山望祭,在這密哈站落腳,又登臨龍潭山題望祭碑,親筆書寫“松花江放船歌”以後,這裡的名氣就更大了。但是經歷過了日俄連年累月的戰爭,不斷的擄掠和襲擾,使得這裡盜賊橫行,土匪架秧子,遍地是綹子,讓人備受煎熬,老百姓終日裡提心吊膽,憂心忡忡,生活在烽煙四起的年代裡。
閒言少敘,單說這獨門小院裡,新近易了主人。就是那個長相怪異的仇武仇專員。他買下了這個院子,又佔有了一個如花一般的妖豔女子一品紅。
那仇武騎著一匹大青馬,從那柳樹塘子的秘密小道上回來,進了院子,把馬拴在西廂房的馬槽子上,回到了上屋。屋子裡很暖和,小炕燒的都燙腚尖子。一品紅坐在炕沿上,屋地方桌上擺好了四個下酒菜。酒桌挨近炕沿邊上,旁邊放著一個銅火盆。一品紅,用一根鐵鉗子,在火盆裡扒拉著烤熟的毛雞蛋。
這一品紅,年齡在二十五六歲,真名叫啥可能連她自己都忘記了!只見她,描眉塗唇,滿臉上厚厚的脂粉。上身穿著紅段子坎肩,白色的貂絨向外翻卷著。裡面露出雪白的肌膚,兩個圓鼓鼓的東西半掩半露在肚兜裡面。下身是寬大的睡褲,打著赤腳,兩隻小腳丫耷拉在炕沿下,悠閒的來回晃悠著。
她見仇武進了屋子,抬起眼皮喋聲喋氣的說道:“死鬼頭,一去好幾天。這空蕩蕩的院子,你就撂下我一個人在這家裡啊?你也放心!來劫色的我倒不怕,來要命的你叫我咋整?”仇武脫掉了外罩,上前就將她抱在懷裡,用手去摸她那圓鼓鼓的東西。一品紅推開他的手說:“去!死涼死涼的。快去洗手吃飯,人家肚子都餓掉底兒了!”仇武松開一品紅,從火爐上拎起水壺往窗邊洗臉盆中倒水洗臉。又把毛巾浸在水裡洗完擰乾搭在架子上。返回身坐在桌子前問道:“趙五兒來了沒有?吃了飯,我有急事要去找他”一品紅說道:“他那個人,毛衫長著呢,說不得的,一念叨,就來了。說不準這會子正在道兒上呢!”說完之後,她把火盆中的幾個毛雞蛋用火鉗子夾到桌子上。而後又給仇武斟上酒,二人一個坐在炕沿上,一個挨著衣櫃坐定正準備開喝,此時,猛聽得外面一陣敲門聲。
一品紅斜瞅了仇武一眼說道:“我說不扛唸叨吧!他這個人就是毛衫長,說曹操,曹操就到了,你去開門吧!”仇武起身從衣架上取了件大衣帔上,出去開門。
不一會,趙五兒嬉皮笑臉的走進屋子,伸出兩手在火爐子上烤了烤,回頭往桌子上望了望道:“一品紅,你是真的疼五哥呀!知道我要來,準備了這麼多好吃的啊!打哪裡整來的烤毛蛋呢?就知道五哥愛這口,看來伍哥是真沒白疼你一場啊!等過幾天,五哥有錢了,一準給你打一副大金溜子!”一品紅一把從後面抱住了趙五兒,說好了,五哥可不許騙我啊?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