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信,就算朕被逼寫下詔書,朕的皇妹會置朕不顧……你一欺主閹奴,終將死無葬身之地!”
之前詔書,確實是朱慈烺所寫,用得也是中規中矩的玉璽,所以群臣自然是分辨不出有假,他們哪知道,這是朱慈烺已經沒了死志,在鄭三的逼迫下就範的。
“陛下看來是真不信,也罷,老奴讓你看看長公主登基時的龍袍……來人,呈上來。”
朱慈烺震驚地看著面前這一身嶄新的龍袍,他突然嘶吼起來,“不可能……才兩天,朕生死未明,朕的皇妹怎會答應登基,狗奴安敢欺朕?”
鄭三面無表情地看著朱慈烺,“陛下儘管喊,大聲喊,這禁苑之中,老奴若無把握,又怎敢容陛下好生活著?”
“不對,就算皇妹負朕,可吳爭也在京城,他怎麼可能擁戴皇妹登基?朕下令派禁軍殺他,他正有藉口篡位自立……哼哼,定是你這閹奴在誑朕!”
鄭三戲謔地看著朱慈烺,“陛下怕是錯判了吳爭,吳爭已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向長公主俯首稱臣了。”
“不可能!”朱慈烺喝道,然而看著鄭三的表情,他的聲音漸漸微弱,他的信心在動搖。
“不可能……如此良機,吳爭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朱慈烺看著鄭三,“這沒有道理……講不通啊?”
鄭三嘿嘿一聲冷笑,“陛下想不通的事,老奴又怎能知道,這得問吳爭去……不過陛下怕是沒這機會了,您就好生待著吧,要麼自己了斷,要麼等長公主登基後,老奴親自來送陛下上路。不過老奴覺得,還是您親自動手合適……這樣不就保全了您說的,天子的尊嚴了嗎?”
鄭三其實已經起了殺心,只是此時朱媺娖尚未登基,鄭三怕還有變故,這才容忍下來。
這時,從外面傳來一個聲音,“鄭公公,長公主召您立即前往奉天殿。”
鄭三一愣,“長公主可有說何事如此急?”
“說是會稽郡王召集重臣,有要事商議。”
鄭三皺著眉嘀咕道:“這不剛出的宮嗎,怎麼這麼多事。”
他仰頭朝外嚷道:“知道了。”
朱慈烺突然道:“或許是吳爭想明白了,他要篡位自立了……唔,想來應該如此。”
鄭三錯愕了,因為他看到朱慈烺臉上竟有一絲笑意。
皇帝不會是傻了吧?這是鄭三真實的想法。
“陛下,您可要想清楚,長公主登基,這天下還姓朱,可要是吳爭篡位,那這天下可姓了吳。老奴是真不明白,您高興啥?”
朱慈烺突然就咆哮起來,“這是朕的天下,朕樂意給誰就給誰,朕願意毀了它就毀了它,與你一個閹奴何干?”
鄭三還真被嚇了一跳,他舔舔嘴唇道:“成,陛下想怎樣就怎樣……不過,您也就想想罷了。”
鄭三一溜煙出殿門而去,留下身後一連串的叫罵聲。
奉天殿此時,已經風聲鶴唳,滿殿朝廷重臣,沒有一個人出聲。
不是他們不想,實在是不敢。
吳爭負手立在龍座臺階下,仰視著龍椅,換作平時,早有“忠貞”之士上前喝斥了。
可現在,真正忠貞之士,其實都在吳爭這邊,餘下的,早已三緘其口,因為吳爭是帶著數百府衛入宮的,此時有百人就在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