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他再優秀,始終還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小男生。
“謝進怕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這艘船上,最可怕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剛將謝進屍體艱難拖到船舷邊,耳邊就響起李唯一的聲音,祁珊珊縱然再如何冷靜,也都嚇得不輕。
但,在她站起身,整理好臉上凌亂頭髮的短暫時間內,已有了應對之法,平靜問道:“多久到的?”
“謝進倒下的時候。”
李唯一語氣平靜,站在艦樓通道那裡,身形挺拔英朗。
二人相距二十多米。
“所以,你就在那裡看著?看著我像一個企鵝一樣,笨拙而艱難的拖拽屍體?”祁珊珊嬌嗔幽怨,彷彿意識不到李唯一此刻心中的憤怒,也看不到他臉上的失望和痛心。
李唯一皺眉,沒有要和她“打情罵俏”的想法。
這不是幾句俏皮話,就能應付過去的事。
他走進這片被仙輝籠罩的甲板區域,地上另有四位科考隊員的屍體,及各種化學裝置和藥物。
角落處,是類熊生物的龐大屍身,腹部的傷口腐壞,散發刺鼻的惡臭。
顯然墜落青銅船艦那天,它就因重傷而死。
是黃龍劍!
黃龍劍破開的傷口,哪怕它是超凡生物,也自愈不了,反而傷口會加速腐爛。
四位科考隊員的屍體,各有各的慘狀。
有的面板爆裂,只餘血肉和骨頭;有的半個身體長出鱗片,半個身體潰爛;有的頭上長出觸角,但頭骨破碎。
李唯一道:“所以,傳說中四位探查艦艉一去不返的科考隊員,實際上是被你們拿來做活體實驗了!放出這則訊息,同時將類熊生物的血液故意弄在艦樓附近,是為了嚇人,讓所有科考隊員都不敢來到這裡。”
“那天,在艦樓邊,你應該是害怕我和高歡來到艦艉發現你們的秘密,才將我們喝退的吧?”
“謝天殊敢飲蛟血,也是因為,在你這裡已經拿到確切的實驗結果。”
“大家吃了早餐,之所以會暈厥,也是你將藥物提供給孔樊的。”
李唯一緊盯祁珊珊的雙眼:“你好可怕,偽裝得真好,說謊的時候沒有任何破綻可尋,我險些都被你騙過了!”
祁珊珊眼眶發紅,委屈無比,聲音嗚咽:“我……我沒有辦法,你也看見了劉穎的下場,我如果不主動做些什麼,今天跳下去的就是我。只有一個人有價值,她才能活,才有話語權和地位。”
李唯一道:“祁醫生,多少人因你而死?如果你不給他們提供藥物,他們未必能夠成事。”
祁珊珊眼中淚水直流,道:“我不是你,我沒有你那麼強大的力量,我沒辦法掌控自己的命運,我只能選擇妥協。當謝進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時,我要麼死,要麼幫他。你告訴我,我怎麼選擇?”
李唯一已經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了!
祁珊珊不止一次幫過他,救過他。
但她太聰明,太能撒謊,也太能編故事。
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看似情緒激動的說出,但必然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甚至,謝天殊和孔樊等人,很可能都只是她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