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不忍心的吧,對著這樣一個單純的愛慕自己的人兒。
阿七聽耳邊有人的小聲議論,才知道這個男子便是蕭靜宜從小便愛慕的人,也就是顧府七公子顧南傾,南都城如今最受人關注的年輕公子了。
他和蕭靜宜兩個是青梅竹馬,感情一直很要好,雖說顧南傾是個庶子,可好在從小得了老太太的歡心,親母也是個早亡的,寄養在顧家三夫人的名下,也算是個嫡子,也比正經的嫡出公子來的更尊貴體面一些,大家都以為他們兩個會是最般配的一對,就等著陛下賜婚之後的順理成章了,只是後來顧南傾不知道為何,突然被派去了關外,一去就是三年,這三年關外發生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戰亂,最厲害的一次便是幾個月前北方部族的一次大軍突襲,最後被顧南傾順利擺平,也因為如此,陛下傳旨召了他回南都,就在大家都以為這位年輕的顧府七公子,前程似錦,一步攀升的時候,卻發現陛下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獎賞,只是口頭稱讚了一番。
這不剛剛回來沒多久,誰也不知道他在關外那三年發生了什麼,只是從前和他一起玩的好的那幾個公子哥,都發現他變了許多,對人也總是淡淡的,一副嚴肅冷峻的模樣,許是軍中便是要如此的吧,只是想也想不通的就是他對這位公主為何變得如此疏離?
不過,大家也只是往“孩子大了”那一方面去猜想,畢竟三年前,顧南傾離開南都的時候,大家都還不是那麼知世事明事理的小孩子模樣,包括他,也是一樣的。
只是這樣小小的一個“好”字,蕭靜宜卻像是得到了什麼珍貴的人間珠寶一般,甜甜的笑容彎了眉眼,也不管剛才他對自己的疏離,一把挽上了眼前的男子的胳膊,說道,“南哥哥,下個月就是我的生辰了,”
顧南傾或許是因為蕭靜宜的突然靠近,下意識的用防備的眼神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挽著自己胳膊的手,最後還是沒有多說什麼,任她挽著自己,開口說道,“我知道,”語氣依舊是淡淡的。
蕭靜宜望向顧南傾的眼睛裡滿滿的渴望與期許,說道,“你打算送我什麼禮物呢?”很是期盼著他能夠說出一些不一樣的話來。
不過令人失望的是,顧南傾並沒有開口,蕭靜宜或許是不想讓氣氛太尷尬,接著自說自道般的繼續說道,“我不想要什麼別的,我只想讓南哥哥一直留在南都,陪在我身邊就好,”蕭靜宜說著頭不自覺的靠想了顧南傾的身上,是熟悉的那個人,可為何他突然對自己變了一個模樣?
蕭靜宜也是滿滿的不理解與深深的疑惑,不過沒關係的。
是的,是沒關係,她一直都是這麼安慰自己的。只要是顧南傾,那就是沒關係的,
誰讓他是顧南傾呢。
蕭靜宜的愛一直都是迷茫的倔強的固執的不肯罷休的,就像後來的阿七一樣,然而阿七不願變成這樣迷了自己的人,所以阿七選擇了放手,這個手一放,阿七就再也不能擁有完整的自己了,也再也沒了心。
“恩,”顧南傾應了一聲,語氣沒有剛才那般的生冷了。
“南哥哥這是答應了嗎?那我回去就和父皇說,讓他派個差事給你,這樣你就可以留在南都,留在我身邊了,”蕭靜宜一臉的雀躍,簡直是高興壞了。
“好。”
沉浸在自己的喜悅裡的蕭靜宜沒有注意到身旁的人,緊縮著的眉頭,和若有所思的樣子。
“南哥哥,你可不許反悔,要永遠陪著我的,只陪著我一個人,”蕭靜宜挽著顧南傾,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一般的幸福。
這個時候的蕭靜宜也只是一味的倔強,把它當做是許久不見之後一下的不習慣與陌生才產生的疏離而已,畢竟他們也有三年沒見了,三年的時間是有點長,不過沒關係的,他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相處,這一次,她一定不會讓他在離開自己那麼遠那麼長的時間了,他們往後可是會有一輩子的,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也一定會一輩子在一起的,所以真的沒關係,他退一步,我便進一步,總會有退無可退的那一日的。
蕭靜宜是這樣想著的,也一直都是這樣想著的,直到後來,她真的一步一步將他逼入了絕境,只是單純的為了讓他能夠不再抗拒自己,能夠回頭看她一眼,只是一眼,便已是心滿意足了,為了這一眼,蕭靜宜甚至是割捨放棄了自己的所有,包括心底的那份關於這段感情最初的美好。
這樣好的時光,這樣好的景色,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身後有人緊握著拳頭,將他們這一群人各自的命運緊密的聯絡在了一起。
“給老夫人請安,”說話間,又是一位夫人走上了前,看樣子應是有些年歲的了,但是保養的極好,一點也看不出歲月粗糙的痕跡,看身形,該是為養尊處優的夫人。
只見她徐徐的走到顧府老夫人的面前,說道,“妾身聽聞老夫人,喜愛聽曲,故而特請了南都有名的戲班子,”聲音細細的,聽著她的話和望向的方向,不遠處確實站了一些身穿戲服,畫著戲臺妝扮的一群唱曲的人,她又繼續說道,“可是為了老夫人特地排了好久的戲文,以祝老夫人福壽綿延,”
顧老夫人回道,“你有心了,快請上來吧,”笑容淡淡的,語氣也淡淡的,應該不是特別中意這個人的吧,但還是為她的心意感到開心的。
只見她對著身旁的貼身丫頭使了個眼色,那丫頭收到指示之後說道,“是,夫人。”
於是那
幫候著唱曲的人,便也緩緩的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