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徵像是被激怒,整個人掙扎著要挺起身子來。
但他這般動彈片刻,只除了讓自己看起來更狼狽之外,竟沒任何幫助。
衡月垂眉看著他,目光中不自覺劃過一絲憐憫,但這一點點的憐憫卻激怒了上官徵,他含糊不清的大喊道:“滾出去!滾出去!朕要殺了你,殺了你!”
“皇上不願意回答也就算了,但臣妾相信,人都有心,相處日久,哪怕是一隻小貓小狗都會有感情,何況是枕邊人呢。”
衡月嘆息般的說道。
被氣壞了的上官徵只以為衡月是在嘲諷他和魏臻,綠柳卻是明白的看了眼衡月,又閉眼嘆了口氣。
衡月走過去,扶起上官徵,讓他舒服的靠在引枕上,然後溫聲問道:“皇上,您還記得西北邊疆的楚家嗎?”
因為離得近,衡月清楚的看到上官徵瞳孔顫抖了一下。
他沒有回答,衡月卻已經知道了答案。
她低頭看著他,片刻後,忽然低低笑了起來。
她笑的聲音越來越大,握著上官徵的手卻不直接的用力,直到他憤怒的將她甩開,都沒能止住她的笑聲。
笑的太用力,衡月不得不擦擦眼淚,又幫上官徵掖了下被子,然後笑著看他。
上官徵呼哧帶喘的瞪著衡月,此時帶反應過來:“你是罪臣之女?你是……叛國餘孽?!”
“皇上這話說的實在有些難聽了,畢竟事實如何,旁人不知,皇上還能不知道嗎?”衡月含笑看著上官徵,“新官上任三把火,皇上為了自己的政績,將那火燒到楚家,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朕是天子!是天下萬民之主!”上官徵怒道,“朕要做什麼不能!”
“哦,皇上說的對。”衡月不緊不慢拿出卷宗,開啟便一字一句讀了起來。
誠如上官澈所言,這卷宗做的實在不走心,前後矛盾不說,連原因寫的亂七八糟。
上官徵聽的臉色幾變,最後撐著身子將那捲宗奪過來往外一扔:“夠了!”
“那皇上是聽明白了。”衡月不緊不慢的掏出罪己詔,平整的展開,放在他眼前。
上官徵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紙上的筆跡,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完後更是大怒:“衡月!你竟敢這般羞辱朕!”
“皇上,知錯就改善莫大焉,這話您也與大皇子說過不是嗎?”衡月聲音溫柔極了,她也不必宮人幫忙,自己去一旁搬來了個小几,又磨了墨,將筆遞給上官徵。
上官徵雙眼通紅的看著她,不肯接筆。
“皇上。”衡月卻笑起來,“若皇上病重,無法寫字,便按個手印再蓋上玉璽也是一樣的。”
“楚衡月!”上官徵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