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初九這一日,他的審判到來了。
完整的證據鏈讓向來嚴謹的饒肅沉默,讓背後站著晁王的刑部尚書董意沉默,那群都察院的老頑固雖吹鬍子瞪眼咆哮不止,卻也抵不過三司會審的兩司,眾所周知,皇上對都察院的這群老頑固的態度其實並不如天下士子傳揚的那般敬重,特別是在睿王大婚一事上都察院御史在御花園長跪之後,皇上對這些老頑固的態度似乎是變得更為直接了。這幾日,太子常妃都在為肅王奔走,雖說他們都明白這是反叛的罪名,但作為現在唯一能為他說一句話的親人,他們選擇了站在了他這一邊,這是寧承幼值得慶幸的事情。
可他們的奔走並沒能給他帶來回旋的機會。
董意態度堅決不可動搖。
饒肅只信證據不動搖。
於是,他們去尋找證據,但一無所獲。
這一盤棋,下了很久,無用的棋子早已被吃掉,他們找不到證據。
於是常妃日日在皇上面前哭訴,講著寧承幼幼時的孝行,講著這些年他的兢兢業業,國師也常出現在寧元宮外,太子偶爾出現。
常妃的哭訴對皇上還是有些用處的,看著梨花帶雨的美人,看著自己孩子的娘,心頭那層層陰霾,淡了幾分,
皇上讓書如海給饒肅董意都帶去了自己意思,不管事情如何,不能傷了他的性命。
保住命,對常妃對太子甚至對現在的寧承幼來說,是最好的局面,太子少了一個不想傷害的競爭對手,常妃留住了自己的兒子,而已經下定了決心的寧承幼,也是他的一次新生。
最終三司會審的審判是,收回前軍都督府的兵符與前軍都督府都指揮使的官印,讓他隨著國師,去往靈隱寺。
從哪裡來,到哪裡去,寧承幼並沒有覺得委屈,這一步他邁了出去,能保全性命已經是幸事了,皇位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三司會審,果然是無趣的事情!”在徐媽媽的口中得到了三司會審的結果,杜依依沒有絲毫的詫異,在皇上下令三司會審的時候,這個結果似乎就已經註定,寧承幼最終被打回原形失去了一切回到靈隱寺這方淨土,或許也是一件好事,從此奪嫡之爭少了一條冤魂,從此自己的盼望也就更接近現實了一步。
上午之時,寧致遠在與她爭吵之後就走了,失魂落魄的走了,杜依依想了想,最終沒有讓連翹去買屏風。
懷瑜居的寢室裡,少了一面不佔地的屏風,卻似乎是開闊了不少,婢女們這一日都是十分的興奮,嘰嘰喳喳的與杜依依說著京城的趣事為她解憂解乏。
鎮國侯常勝侯在今日下午帶著皇上的聖旨與三萬兵馬離開了京城,雖未到場,但在水萍繪聲繪色的描述下她大致已經知道了當時的情況。
連翹來報寧致遠離開之後去了常流的院子,在那裡呆了一下午,就是鎮國侯常勝侯出兵都未有去送。
也就是日落黃昏之時,睿王府來了一個客人,才讓杜依依走出了懷瑜居讓寧致遠走出了常流院,先後抵達了大堂。
這人,便就是寧致遠的心腹,日前與她說過的兵部侍郎趙靜之。
也就是他為寧蕭選中的駙馬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