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她不過是演了一齣戲,只是一齣戲!”寧致遠垂眸看了一眼杜依依動也未動的身子,壯著膽子起了身,將身子又向前傾了一些。“你若是不喜歡,往後我再也不做這樣的事了!”
厚重溼熱的氣息覆在她的臉頰上,她睜大著眼睛,看著離著自己只有一寸距離的那張面孔,心頭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沒有了以前的那種排斥,但遠說不上是喜歡,溼熱的氣息弄得她臉頰癢癢的,可她卻根本不想動。
“依依……”看她並沒有動,寧致遠緩緩將臉頰再向前松送了送,伸手撫摸著那順滑的鬢角,修長的手指在鬢角耳畔廝磨,察覺到她並不抗拒,寧致遠將手指插入了那鬆散的髮髻中,輕輕用力一推,固定盤發的那根玉簪子就順著黑髮滑落。
手掌貼上了溫熱的後腦勺,寧致遠愛惜的小心的摩挲著,將手指滑向了杜依依縮在氅衣中的脖子。
溫熱的手指一接觸到炙熱的面板,呆愣的杜依依猛的縮了縮脖子,伸手推開了寧致遠。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親近,居然能讓自己不再抵抗。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找不出了半點厭惡他的情緒。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居然會對他的情話有了動搖?
杜依依慌亂的咬了咬紅唇,一陣疼痛讓她瞬而清醒了過來。
“出去走走吧!”
拾起身後的玉簪子,攏了攏凌亂的發,她下了軟榻,穿上了靴子,率先走出了屋子。
指尖還殘留著溫熱與陣陣清香,那股順滑的感覺還滯留在心中讓他回味,握住拳頭,用手掌摩挲著那還帶著幾分膩滑的指腹,寧致遠扯起了嘴角,隨著走了出去。
這至少,已經是一個好的開端了。
他能在將來喜歡上她。
而她也可能會在將來喜歡上自己。
差的只是時間,讓她忘記沈客的時間。
他必須要有耐心,好好的等下去,等到她終於是可以走出心中樊籠,便就會是他們夫妻美滿的那天。
本無意去上街的杜依依鬼使神差一般的走上了大街,擁擠的人群將堆積了好幾日的積雪踏成了汙水,漫天煙火開了又謝,陣陣歡呼聲隨之起起落落,壓抑了兩個月的百姓,選擇在了這普天同慶的一天發洩出了自己心中的鬱氣。
燈火不滅的除夕夜,許多販子都在這一天賣起了燈籠,在朝廷嚴禁了百姓買賣煙火爆竹之後,燈籠也就是成了熱銷的東西,長街街頭街尾都有兩個馬戲團子在表演舞獅,搭得有景泰樓一般高的凳子讓人望而生畏,但舞獅人卻是絲毫不畏懼寒風冬雪高空,一步步的隨之百姓的歡呼踏上了更高處。
在路過一些高門朱戶的府們外,還能看到外頭不時有舞龍燈的人在外興高采烈的舞著一條燈籠紮成的火龍,一個複雜收取賞錢的中年男子正是在與各家的管家在討要賞錢,這些人都是京城裡的貧苦百姓,自發的組織舞龍燈,趁著這大年的最後一天,賺一下賞錢,不去貧民小宅,專門來這種高門大戶外,因為小地方去了也是白去,也就只有在這些朱門酒肉臭的地方能賺到一些。
若是見到了街上衣著華貴的人或者馬車轎子,都會上前舞一舞求個賞錢,除夕夜也沒人會計較這些,一般都能要到一些賞錢。
“若是到了上元節燈會,該還會更熱鬧一些,現在這個時候實在是太冷了!”寧致遠看了一眼身側的杜依依,見她氅衣包裹得嚴實,也就放了心。
“你身上可帶了銀子?”杜依依緩步前行,目視前方。
寧致遠攤了攤手,討好的道:“這樣的天,帶什麼銀子!可是你想要買東西,我這就回去取!”
“那你可要有得說了!”杜依依嗤鼻一笑,快步向前走去,寧致遠抬頭去追,正看到了迎著自己兩人而來的一條長長的龍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