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汪吉先是愣了一下,抬眼看到將軍府的佈置,直接明白宋梁話中意味。
“陛下說笑了,陸將軍乃我大昭棟樑,更是戰功赫赫,朝廷賞賜自是數不勝數,俸祿更是沒人敢剋扣的。
許是將軍平日不喜奢華,但陛下放心,將軍府內的佈置與朝廷無關,與陛下更是無關。”
宋梁聞言默然,望向了匆匆趕來的陸夫人。
她與汪吉對視了一眼,隨即立馬冷下臉。
聖上親臨,前來迎她的不是陸將軍,而是陸夫人。
這位陸將軍,倒真是不把她這個陛下放在眼裡啊。
陸夫人恭恭敬敬行了個禮之後,站得格外挺拔,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
“陛下今日,怎會得空來將軍府?”
宋梁看她這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冷聲喝道:“怎麼?陸將軍日理萬機,比朕還忙?”
“陛下是來將軍府找東西的吧。”陸夫人的聲音比她還冷,不等宋梁開口,她便繼續道:“虞衡司丟了東西,本該是工部的事,與我將軍府有何干系?”
見狀,宋梁終是演不下去了,“你倒是坦率。”
陸夫人毫不懼怕地望著宋梁道:“沒必要繞彎子,這東西不在我們將軍府,和我們將軍府亦是無關,陛下今日來此,算是來錯地方了。”
宋梁迎上她的目光,問:“陸將軍呢?”
“夫君於鄴城一戰受了重傷,歸京之後,便一病不起,臥病在床已有些時日,實在不方便起身迎接陛下,望陛下諒解。”
她用了諒解一詞,而非恕罪。
宋梁沒理她,正在心裡思量著該如何見陸允承一面,便聽到陸夫人又道:
“陛下若是沒其他事,還請早些回宮。
對了,夫君叫我提醒陛下一句,您畢竟是千金之軀,有些地方還是不要親自去的好,今日您去了那等骯髒之地,明日朝堂之上,怕是要被不少人笑話。”
呵,她這是下了逐客令,還在字裡話間,暗諷宋梁今日親自去詔獄的事。
她前腳剛從詔獄離開,陸夫人足不出戶,便能對她的動向瞭如指掌,甚至還敢明目張膽的告訴她,每天都在暗中盯梢。
好一位陸夫人啊!真夠大膽。
宋粱冷眼望她,“詔獄雖為囚人之所,但也為大昭國之所用,骯髒與否,輪不到他人來評。朕去此亦為國事,有何不可?朝臣又為何要笑朕?”
陸夫人眸中閃過一絲驚詫,見宋粱面露怒色,立馬行禮,“是妾失言。”
宋粱不願與她周旋,轉身便走。
汪吉則是停留片刻,留了一句話給陸夫人:“陸夫人不必如此,待陸將軍病好之後,自是會進宮請罪的,您說對吧?”
陸夫人自知此言何意,她攥緊拳頭,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