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廬山劫他,想要以這幾百人,來換取一場戰事的開端。
若是他下殺手,先傷了西蜀將士,將這些人盡數殲滅。屆時西蜀起兵,大可說是因大昭先傷他國人,他們只是為了死去的數百將士不平。
若是他今日掀起血腥,引發戰事,那便是引起國之動盪的罪人。
故而他一直不敢下狠手,只是一直在尋找機會帶著將士殺出重圍,尋得一條生路。
這便是宋粱的計謀。
在這場謀劃中,她以千人為棋,只為齊陳一人。
這本就不公。
若再有人因此失去生命,那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她料到齊陳不敢輕易對西蜀將士下手,這才讓自己的人裝扮成此。
宋粱清楚,於齊陳而言,國與國之間的較量,遠遠比如今他的安危要重要。
就在這時,柏丞忽然發出一聲埋怨:“說好的以一敵百!怎麼這般不中用!”
宋粱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齊陳眼神中隱隱露出些許殺意,揮起利刃,幾乎是一劍斬殺兩人。
時間拖得太久,他開始起殺心了。
但他殺的,是柏丞請的殺手。
片刻之間,十人皆已死在他的劍下。
他腿上受了劍傷,亦是耗盡力氣,半跪在地上,用劍撐著地。
齊陳原本潔白如雪的衣衫上,此刻被鮮血染紅。
這是宋粱第一次見他殺人。
她恍惚間又想起昨夜夢裡拿劍指著她,要殺了她的那個齊陳。
她呼吸變得急促,手上開始滲出冷汗。
她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不要怕,竭力保持鎮定。
汪吉立於她身旁,一眼便瞧出了她的膽怯。
他輕揮手,命身後將士盡數衝出。
宋粱思緒被他打斷,反應過來之後輕舒口氣:“也好,是時候了。”
齊陳已是無力再戰,她是時候該上演這出救他於危急時刻的戲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