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升不久的新晉世子殿下今個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似乎覺得這身蟒服不錯,頗有雅興地決定多做上幾套,爭取一天一套不重樣。
喝著溫熱可口的小粥,夾一個小巧玲瓏的煎餃入口,應韜光感覺如今的生活很是愜意,跟他被趕出家門美其名“負笈遊學”的那段苦日子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
應韜光已回來有些時日,不少舊時的酒肉朋友都上門叨擾,但那時應韜光去了清涼寺,昨日回來又忙著招待十三皇子和公主去了,是以今日才見著了兩個與其交心的公子哥。
一個是軍中猛將納蘭桀獨子納蘭初,師承軍中白衣陳永勝與麻衣張合塵,家傳兩把短槍,但納蘭初的性格可不像一位將門子弟,性格有些柔弱,嘴上總掛著些所謂的聖人教誨,是個大事上不含糊,小事上犯迷糊的主兒。
另一個是幽州牧李不惑之子李相明。這次能來京城與應韜光見面,還是因為其父奉詔入京,向金鑾殿上的那位稟告與北周毗鄰並常年交戰的幽州近況,才得以與應韜光來往。
“應哥兒~”眉目柔弱姣好的納蘭初自懂事起便在應韜光身後當跟屁蟲,體型有些瘦弱,這一開口,卻如深閨怨婦一般,道出一個柔腸百轉,飽含幽怨的親暱稱呼,雙目噙淚。
唉,這傢伙啥都好,就是這性格,委實柔弱了些。不怪有些將門子弟不願與他來往,更有甚者會酸溜溜的說上一句:“此子柔弱,只怕辱沒了白衣墨槍,麻衣神算之名!”所幸兩位老師並未對此生出什麼嫌隙,依然如故教導這塊不知可否成材的木頭。
“應哥!”相比之下,李相明就要比納蘭初霸氣許多,走上前想與應韜光擁抱,被一手抵在胸前,應韜光笑罵一句:“走開,一身的汗臭味,也虧納蘭不嫌棄你。”
三人久別重逢聚在府中適合閒坐觀景的萬波譚上,三人站在船頭的板上,看著水下的各色鯉魚追著隨風飄泊的船隻,互訴幾年衷腸。
萬波譚外立著一塊石碑,上面除了“萬波譚”三個大字外,還有兩行小字:一波才動萬波隨,蓑笠一鉤絲。錦鱗正在深處,千尺也須垂。
這石碑上的字不是哪個書法大家或文壇名宿,而是出自八歲的應韜光之手。現在看來,雖稍顯隨意稚氣,但陰師李儀和卻稱讚這是應韜光最沒煙火氣的書法。應文彬當時一高興,便將其拓印下來,令陸恤以指為筆,將其烙在碑上,這麼些年也沒更換的意思。
應韜光沒怎麼說那來回六千里路的艱酸辛苦,而是說些路上的奇聞趣事給這兩個同齡人聽,讓這兩個自小沒獨自出過遠門的傢伙一驚一乍,十分羨慕。
一壺酒喝完,應韜光也差不多講完。他坐到船舷邊,右手輕輕拂動水面,一道道波紋擴散而出,引得幾尾錦鯉不住碰觸,他輕輕笑道:“以後我的路基本已經定型了,你們兩個想過沒?”
納蘭初臉色依舊柔弱,抬手摸摸衣襟裡露出頭來的青皮書,又摸摸背後兩把亮銀短槍,弱弱開口:“我以後估計要去軍中,先從斥候做起吧……”
李相明撓撓頭:“我倒沒怎麼想過,不過,”說著一把攬住納蘭初:“既然納蘭要去軍中當斥候,那我也去,這傢伙膽忒小了,我要不在,不定被欺負成怎麼樣呢!”
應韜光眉眼帶笑,提議道:“騎馬出去溜一圈?”
兩人點頭,李相明一臉興奮:“去城中雪月閣耍耍?應哥兒可是那的常客!”
納蘭初臉色一紅:“不好吧……”
李相明斜看納蘭初一眼:“這有啥?誰像你?把女人剝光放你前面你都沒膽量上去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