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凌厲的眸,入目是一張驚訝慌亂的小臉,大腦被各種各樣的嘈雜聲充斥,她細細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剎那,一切喧囂歸於靜止。
他聽到她稚嫩的嗓音怯怯地在耳邊:
“呀陛下,你的手流血了?”
他盯著她的清透澄淨的眸,骨子裡叫囂肆虐的暴戾,竟有短暫的停滯,然後小心翼翼地,退避三舍。
——
明曦沒睡多久就被茶杯落地的碎裂聲給驚醒,緊接著一聲巨響,各種各樣的雜音不絕於耳,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眸光驚惶捂著耳朵,起床氣戰勝了理智,她嘴裡喃喃著“靠狗皇帝,大不了我跟你拼了”,一把拔下頭上的簪子握在手裡,一邊光著腳從床上跳下來,一邊氣勢洶洶地繞過屏風。
然後就看見這慘絕人寰的一幕——
書本、古畫被蹂躪過後隨意丟棄在地上,屋裡能砸的東西幾乎都砸了,用滿地狼籍甚至還有些委婉,明曦覺得“遭了賊”更形象貼切一點。
也不怪綠藥那麼草木皆兵,她現在真的蠻能理解她的,真的!
越離夙立在那一地狼藉之中,他衣袍只是稍微的凌亂,周身氣勢卻肉眼可見的發生了變化,優雅中透露著殘忍,他負手而立,垂在身前的手有殷紅的血跡蜿蜒而下,在地上聚集了一小灘。
滴答、滴答……
明曦嚥了咽口水。
好傢伙,整的跟案發現場似的!
她眼角餘光瞥見地上躺著的被劈成兩半的金絲楠木桌子,一腔怒氣和底氣洩了個乾淨。
所以,她到底是哪來的勇氣覺得自己這小身板,拎一根破簪子就能幹翻人家眼睛都不眨劈開一張實木桌的大佬?
梁靜茹給的麼?
在越離夙眸光看過來的一霎那,明曦扶住屏風,強忍腿軟,十分誇張做作地轉移他的注意力:“呀陛下,你的手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