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大牢裡更顯陰森,走廊裡那燃燒的篝火卻並不能讓人感覺到一絲暖意,漆黑的夜裡,木頭燃燒時迸發出的噼啪聲甚至有些嚇人。
楚意晚上只吃了兩個饅頭,又冷又硬,她家府上最下等的丫鬟小廝都不會吃的那種,她啃著冷饅頭,心裡委屈的不行。
她一邊噎,一邊灌著清水,卻不敢多喝,這裡可不方便如廁,要如廁的話都是由官差一路看守著,生怕她們有什麼逃跑的心思。
她有些怕那些官差,因此極力剋制著飲食,如廁什麼的,能避免就避免。
夜裡大家都睡著了,楚意卻沒有一絲睡意。
她好餓。
在這之前,楚意從來沒體會過餓的滋味,五臟六腑都燒灼一般的難受,身下是乾燥的稻草,別提入睡,她甚至都不敢想下面會不會爬著什麼蟲,或者大半夜老鼠在她腿上愉快的玩耍。
不能想,她大概會瘋。
之前她還總是抱怨傅景禮虐待她,不給她買好吃的,如今想想,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傅景禮就差沒把她當祖宗供著了!
要什麼給什麼,養女兒都沒有這麼貼心的。
楚意又開始懷念傅景禮了,也不知道傅媽媽有沒有發現他可愛的女兒留下的線索,要是沒有……
她就詛咒他這輩子都生不出女兒!
楚意委委屈屈地抱著膝蓋,心裡也清楚,發現的機率大概是極小的,畢竟那麼多條路,傅景禮也不知道她走的哪條啊。
她小臉皺巴巴,滿是苦澀地想,別說傅景禮了,她自個兒都不知道。
應該慶幸的是這會兒即將入夏,大牢裡雖然陰森,倒是不怎麼冷。
真棒呢,她的死法中可以排除凍死這個選項了。
楚意心裡想著白日裡看到的姬雲止,又是疑惑又是忐忑,對方到底是發現了她呢,還是沒發現呢?
話說她現在這副尊容,哪怕是熟悉的人也不一定能一眼認出來吧?
這麼一琢磨,楚意頓時樂觀地安慰自己不要想太多。
她半眯著眼睛強迫自己入睡,睡著了也就沒那麼餓了。
正當她腦袋一點一點,即將成功入睡時,突然,她耳朵裡傳來一絲極小的動靜,楚意頓時一個激靈,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睡意也散了個乾淨!
她警惕地瞪圓了眼,死死盯著走廊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