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鈞禮也不推拒,大大方方地便走上了標臺。
“各位同仁、前輩大家好,很高興能與大家相聚在招標會。我是泯金營造廠的鄭鈞禮,今天代替我爹鄭仁來投標。我知道現在各位同仁一定非常憤怒,因為我以極不合理的價格,拿下了盛志路計劃的標書。”鄭鈞禮慢斯條理的說著話,好似是想要安撫在場同行的情緒。
“799萬,工期三年。各位一定認為我是瘋了,才會做這樣一個費時又費力的賠本買賣。可799萬,三年工期,是我這幾天來分析盛志路修建計劃之後,得到的最低成本與最短工期。相信大家也都明白盛志路的修建是一件多麼有意義的事情。它貫穿南北,鋪設柏油,可成最順暢的交通要道,也可成最便利的新商道。它像一條河,可以養活河邊許許多多飢渴的人。而這些人,終會成為建設金城,甚至是建設國家的中堅力量。”鄭鈞禮不急不慌,從容不迫。
他知道在座的商人裡,沒有不追逐利益的。
但他也相信,在座的同仁裡,也不乏胸有丘壑的志士。
眾人聞言,沉寂不語。場上沒什麼贊同的聲音,但剛剛出現那些質疑批評,也都消散如煙了。
“家父曾教導過我,苟利國家,不求富貴。”鄭鈞禮淡言,收尾。
此語一出,臺下眾人面面相覷,而後無奈一笑,抬手,紛紛鳴掌。
鄭鈞禮俯下身體,深鞠一躬。
他沉在掌聲裡,會堂中鼓拍著的手,匯成一片海,將他淹沒。
“呵。”臺下江付東舒眉笑笑,“我這妹夫,倒真有些意思。”
江不晚立在堂後,眼見他在人海中俯身鞠躬,得到擁簇與掌聲,心底升出一絲暖流。
鄭鈞禮原就是一個自己溫暖,又不吝惜為別人送去溫暖的人。
江不晚有時候會想,或許,無論陷入多麼令人絕望的境地,只要鄭鈞禮在,光就還會照進來。
招標會結束。
今日卓菲白保外候審的程式正好走完。
鄭鈞禮與江不晚開車至警務司接人。
楊明洞早早就帶著卓菲白在警務司前等待。
“鄭警官,你可過分了啊,請了這麼多天假。要來警務司吧,首件兒事情就是使喚我。”楊明洞見鄭鈞禮與江不晚從車上下來,立即上前‘抱怨’道。
“對不住了。”鄭鈞禮拍了拍楊明洞的肩膀。“你知道的,我最近為招標會的事情忙了許久。”
“我就與你開個玩笑。你有什麼要我幫的,儘管提出來就是。別老這麼嚴肅。”楊明洞笑道,而後話鋒一轉,面色也嚴肅起來。“招標會還順利嗎?”
“成功中標。”鄭鈞禮笑回。
“太棒了,也不枉你在家閉關多日專門研究盛志路計劃。”楊明洞面上笑容重回,又是一派吊兒郎當的樣子。
江不晚見楊明洞與鄭鈞禮聊得火熱,便趁此走到卓菲白身前,從包裡拿出了一串鑰匙。
“我幫你在元成路租了房子。”江不晚把鑰匙放到了卓菲白的手裡。“那房子離鄭家不遠,我們以後也好見面。”
“回去的辦法呢?找到了嗎?”卓菲白沒問封印術反噬的解法,反倒是更關心回二十一世紀的事情。
於她而言,她寧願回去死在二十一世紀,也不願解除反噬,真在這吃人的時代蹲大牢。
“我都還沒找到解除反噬的辦法,你就問起回去的事兒了?我總得先幫你解除反噬,然後才能安心送你回去吧。”江不晚吐槽。她總要先保著命,才能有機會回去啊。
“反噬不能回去解嗎?”卓菲白一心歸家,這該死的地方,她是一刻都不想多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