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失憶之後的輕狂確然沒有從前那般機敏了。
“這件事也不能全怪皇上,是我自找的,我不該賴在這裡,礙人眼,明日我還是離開吧。”
鳳輕狂責備道:“怎麼又說這樣的話?不是說好了嗎?在你痊癒之前,我都在你身邊照顧你,你難道要讓我做一個知恩不報的人?”
“我不希望你為了報恩,而跟皇上把關係鬧僵了,你們畢竟是夫妻。”江明澈繼續著他的表演。
“我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好好養傷吧。”鳳輕狂笑了笑,起身離開,“你躺一會兒,我去廚房看看你的藥好了沒。”
這一天裡,鳳輕狂在沒見到慕連城的身影,她忙著照顧江明澈,也沒有主動去找他,就好像早上那件事並沒有發生過似的。
到了晚上,鳳輕狂照顧著江明澈喝完藥後,便出了客房,在院子裡轉了兩圈,來到慕連城門前,伸手扣門。
“進來。”裡面傳出慕連城的聲音,鳳輕狂猶豫了一下,推門而入。
慕連城抬起頭來,見是她,眼睛亮了一下,卻也並不吃驚。
他將手裡的公文疊好,放到一邊,平靜道:“你來了,坐吧。”
鳳輕狂素手一擺,不客氣地道:“我就不坐了,我來找你,就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是想問,今天早上,是不是我把江明澈打傷的?”慕連城搶先道。
“是不是?”鳳輕狂嚴肅地看著他。
慕連城卻並不正面作答,眼裡流出一絲冷嘲:“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你心裡早已有了答案,不是嗎?”
“我只是想親耳聽你回答我,好讓我死心而已。”鳳輕狂臉上佈滿了失望,水眸中蘊著薄怒,“你為什麼那樣做?那時候我要是不出現,你是不是就準備將他打死了?”
慕連城面上閃過一絲愕然,自嘲道:“朕確實這麼想過。”
這是事實,儘管他最後住了手,可有那麼一瞬,她確實很想殺了江明澈,除掉這個禍患。
“你之前還答應要給我半年時間呢,難道都是假話?”鳳輕狂厲聲質問。
“當時不是假的,只是朕後來後悔了。”慕連城破罐子破摔,索性就順著她的話說了。
想不到他和鳳輕狂之間,會走到這一步,還是因為一個江明澈。
鳳輕狂搖著頭說:“我本來還以為你是個宅心仁厚的皇帝,與別人不同,想不到也不過如此,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這世上的皇帝,沒幾個是真正宅心仁厚的,仁慈的皇帝做不成大事,恐怕也活不長久。”慕連城還是那麼平靜,平靜得有點不像話,就好像這話說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旁人。
“那看來,你我註定不是同一類人,勉強在一起,也只會強添彼此的痛苦,不如暫時分開吧。”鳳輕狂咬牙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慕連城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保持原來的姿勢,甚至神情也與原來一樣,許久,才苦笑一聲,將桌上的公文與茶具一掃而盡,憤怒地掀翻了桌子。
外面的秦洛和二遊兩人聽見動靜,相視一眼,不敢進去打擾,只得站在外面噤聲。
過了良久,屋裡傳出慕連城低沉的聲音:“杵在外頭做什麼,有什麼事進來說!”
兩人這才吁了一口氣,懷著忐忑的心情緩步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