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陣,慕連城終是問出了心底的疑問:“舅舅為何要這麼做?是朕哪裡虧待了您麼?若有,您提出來,朕可以做出補償。”
“補償?”楊忠發出一聲冷笑,“人死了也可以補償嗎?儀兒因你而死,你做什麼能讓她回來?”
“什麼?表妹去世了?”慕連城大吃一驚,眸中流出一抹悲色,雖說他對楊馥儀並無男女之情,但畢竟有兄妹之情在,他的親人統共只剩這麼幾個,如今她就這麼去了,難免傷感。
“什麼時候的事?”
楊忠垂眸,視線落在白玉酒杯上,緩聲道:“就在兩個月前,初三的晚上,病重而終。”
頓了頓,又說:“她才十九歲,大好的年華里,就這麼長眠了,這都是你造成的,是你造成的!”
說到激動處,他將手裡的酒杯拍下,憤憤地瞪著慕連城。
後者滿臉詫異,不明所以,“您說表妹是病故,跟朕有什麼關係呢?”
他並非推脫責任,而是實在不明白。
楊忠道:“儀兒對你的心意,你再清楚不過,她只是想做你後宮裡的一個妃嬪而已,你都不答應,自從皇宮回來後,她就一直鬱鬱寡歡,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她是心鬱成疾,怎麼跟你無關?”
由於當初是楊馥儀主動要求離開皇宮的,而且有的時候還好好的,因此慕連城並未擔心,以為她已經逐漸放下了,也根本沒想到她居然會因為自己的拒絕而積鬱成疾,乍一聽到楊忠的話,他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
“這就是您起兵的原因?您就是因為我拒絕了表妹,造反報復我?”
“是又如何?”楊忠嗤笑一聲說,“我要為儀兒討回一個公道,我要讓你知道,你之前錯得有多離譜!”
慕連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他能理解對方失去女兒的心情,也確實覺得自己對楊馥儀的死,有一部分責任,但公歸公私歸私,豈能因為一幾私怨而起兵造反,如此大動干戈?
如此一來,他就更加不能跟楊忠動兵了,不能讓城內百姓和幾萬將士成為楊忠洩私憤的犧牲品。
“舅舅,我之前處理表妹的事確實有欠妥當,害得表妹抑鬱而終,我很抱歉,可這都是私人恩怨,何必把其他人牽扯進來?只要您答應撤去城內的兵,不論提出何等要求,朕都可以答應,如何?”
楊忠勾了勾唇角,冷笑道:“好,這可是你說的,只怕我提出要求來,你會反悔。”
慕連城見他似要鬆口,頓時心頭一喜,連忙說:“您快說來聽聽?”
“儀兒生前最大的心願,就是做皇上的皇后,但如今她不在了,這個心願已不可能成真,可我希望,她能在死後享受到一國之母的待遇。”